阮清恬一下子怔在原地,她看着徐刚在那些人手下激烈挣扎着,但是她心里明白这句话其实是对她讲的,徐刚在暗示她让她赶快离开。
她眼睁睁地看着徐刚被抓上了一辆白色货车,然后车子迅速消失在车河中。阮清恬吓得不轻,两只手都不自觉地颤抖着。
她掏出手机,想要报警,但是她忽然想到徐刚本就是道上的人,背景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而且他曾经有意无意地提起过自己手上是沾过人命的,虽然不知道他此话是真是假,但是一旦报了警,就一定要备案,到时候她和徐刚的关系又该怎么说。
而且如果徐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手上沾了人命,如果到时候再牵扯到她的身上,她又该怎么办?她决不能和这样的事情扯上关系,她还有奶奶需要照顾,她不能让奶奶担心。
阮清恬在这样的思索中慢慢平静下来,她慢慢地把自己按到手机上的“110”一点点删除,然后努力深呼吸几次,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再等两天,大不了到时候再报警,而且像徐刚那样的老油条,也未必有什么事情,她还是不要自乱阵脚为好。
阮清恬这样安慰自己。
徐刚被人推得重重摔在地上。眼前是一双男人的皮鞋,再往上是男人翘着二郎腿的双腿,然后是微微发福的肚子,泛着淡青色胡茬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然后是那双如豺狼般阴冷残忍的双眼。
“大哥,虽然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惹到了您,但是我肯定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
徐刚一见邵辉便满脸堆笑,油腔滑调地讨饶。
“少他妈给我废话!”邵辉一脚踢在了他的肩头,“甭他妈在这儿给我装蒜!老子没工夫跟你在这儿瞎碰瓷,你们两个,把人给我带出来。”
邵辉大叫着,看得出他火气很大。徐刚被他踹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而当他看到依照邵辉的吩咐被两个手下拖出来的的钉子的时候,他惊恐万状的表情,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不知道此时的钉子还活着吗,但是说真的,他更希望他已经死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一个人在这样的痛楚下该如何存活。
现在躺在地上的钉子整张脸都被血水覆盖,大概是因为被地上扔放了很久的关系,大半张脸还沾了许多尘土,混着脸上的血凝成一种深褐色的污渍,与他原本的皮肤触目惊心地黏合在一起。
他的身上的衣服全部被脱去了,只留下一条被鲜血和泥污沾染得面目全非的内裤。而在他的胸膛上,还分布着大小不一的几个圆孔样的伤痕。
黑色的血从那里面流出来,缓缓地流淌过年轻却不再鲜活的身体。他的身体,四肢都被大大小小的伤痕所覆盖,鲜血几乎覆盖了他全部的身体。
徐刚惊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邵辉狠狠踢了钉子一脚,钉子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看来他真的已经死了。
他忽然想到钉子有一次跟他说,他不想干了,他想带着小彩去一个新的城市,二线,三线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