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道:“看,我说中了不?女娃呀,你心中郁郁,朝思暮想,却只落得单相思的下场,甚至你的心上人却都不知你的存在,这是何苦由来?”
文可儿失声叫道:“你……你知道他是谁?老人家,我……我此生是否有缘能伴他左右?”
老人挥手道:“缘聚缘灭,花开花落,世间一切,自有其规律,却不可强求!女娃,我就直说吧,你与他有一夜之缘,却也仅有一夜之缘!至于他是谁,你我心中自知,又何必非要我亲口说出来?”
文可儿失笑道:“老人家,你这话听起来可像仙人指路先生说的啊,什么叫你我自知,是我知你不知吧,这种手段可骗不了我!”
老人笑道:“女娃你将我一军,老夫却不可泄露天机自损寿元。嘿,好吧,今日实在有趣,老夫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让你小瞧了去。来,伸手过来,老夫今日破例给你摸摸骨,看看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文可儿轻咬嘴唇,迟疑的伸出右手,看着老人枯瘦的双手摸了过来,轻轻捏着自己的柔荑,浑身竟说不出的舒坦放松,仿佛心中的郁结之气也随着这一摸,消散了大半,正自惊异,老人忽然浑身一顿,淡然的神色已消失不见,眼中精光爆闪,神色凝重的瞪向文可儿,恍惚间仿佛忽然换了个人,哪像一个委顿在地,形容枯槁的老年乞丐?
文可儿一惊,忙缩回手道:“老人家,你……你这是怎么了?”
老人一愣,瞬间已恢复常态,低声道:“竟然是他!呵呵,有趣,有趣!女娃你真是好眼力,心上人竟然有这么大来头,怪不得你只有一夜之缘,不过……嘿嘿,不可说……不可说……”
文可儿气恼道:“老人家,你到底摸到了什么?刚才你不是言之凿凿要露一手真本事吗,怎么又变成不可说了?我看你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比那仙人指路先生还要差上三分!你可别想骗我!”说罢嘟起嘴望向老人。
老人一滞,苦笑道:“算老夫失言,你这心上人来头太大,即使现在的你也没有真正了解他,老夫实在看不透,也不敢妄言,只告诉你,一年之后,你与他将会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相见,并有一夜之缘,他不可能伴你终生,可是……可是……哎,不可说……不可说……”
文可儿气得直跺脚,恨不得走过去踹老人一脚,哼哼道:“老人家,你是不是要钱才肯说,你要多少我都给,只求你把话说完,别不可说、不可说的掉我胃口了好不?我认输,相信你有真本事,你快说吧,好不?”
老人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又弯腰拿起地上的竹篓,从中取出一枚圆圆的银币,随手扔给文可儿,唱道:“因果结缘,赠币一枚,随身佩戴,无妄无灾。汝与情郎,一夜之缘,珠胎暗结,无拘无碍!”
言罢不再理会文可儿,转身大步离开,迅速消失在隐灵寺之后。
文可儿痴痴的望着老人消失的方向,手中握着银币,口中默默念着老人的几句歇语,似喜似悲,已不知身在何处。
“噹”一声脆响,我手中的玻璃杯失手掉到地上,跌的粉碎。
我一把抓住文可儿,叫道:“可儿,他最后留给你的几句话,能否再说一片?他……他说什么珠胎暗结?这……这是怎么回事?”
文可儿伸手从胸前摘下一条挂链,挂链下正吊着一枚银币,轻轻说道:“罗离哥哥,他不肯说出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他一定算到我的心上人是你!歇语中‘因果结缘’,是说我因赠梨给他而和他结缘,‘赠币一枚’,就是指这枚银币了。‘随身佩戴,无妄无灾’,是让我佩戴银币,免去灾祸,我也一直听从他的吩咐,随身佩戴银币,果然没有任何灾祸出现。‘汝与情郎,一夜之缘’,罗离哥哥,我……请原谅我,这是我的命,我其实早在一年之前,就知道不能与你长相厮守,只有一夜之情缘,不过我已很是知足,因为……因为歇语的最后两句‘珠胎暗结,无拘无碍’,罗离哥哥,如果那位老人没有说错,我……我已有了你的骨肉……”
我惊得连退两步,手脚微微颤抖,似哭似笑的望着文可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海中一片迷糊,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只知呆呆的站着,任由文可儿上前拽我拉我,却恍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