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她的拳头都已攥得紧紧的,满腔悲愤的话都已涌到了嘴边,她掩捺不住,就想撒泼发泄,准备与康楚天大吵大闹一顿,或拚个你死我活大打一场。但一想到自己的失贞与过错,一想到部队铁的纪律,家庭的束缚,自身的名誉与地位,却又使她不敢放纵自己。
“妈啊,以后我该怎么办啊?”于向阳在痛苦中,连连呼唤着母亲。
康楚天一直蜷缩在沙发上,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望着屋顶,独自想着心事。没有进房安慰于向阳,也没收拾一下狼藉一片的厨房,更没动手做饭。天色朦胧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地站了起来。望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略一迟疑,便悄悄地离家走了。直到夜深了,也不见回来。
伤心中的于向阳也不知道饥饿,在懊丧、委屈、自责、失落中,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夜。
尽管没休息好,当起床号一响起,于向阳还是一骨碌下了床,坚持着去出了操。
假如康楚天不如此居心叵测恶毒蛮横地对待于向阳,也许于向阳碍于他的吃醋,会去央求方连舟另派其他人参加工作组。但康楚天实在太伤于向阳的心了,这反而使她起了逆反心理,非去老部队不可了。她想既然康楚天如此无情,让他经受一下精神上的折磨,也是无可厚非,天经地义的。
同时,康楚天的热讽冷嘲,也促使于向阳在临走前,非要去看望一次纪大队长不可。否则,康楚天还真的会以为没有他,地球就不会转了,她就寸步难行了。
因此,早晨一起床,于向阳就开始寻思,该找谁帮忙去见纪大队长最合适,但一直没有头绪。
于向阳知道,干部犯了错误,反省或审查,一般都由政冶部负责。要想见纪大队长,最便捷最有效最可靠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找政治部主任。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去了。可惜的是,原来跟她私交不错的政治部主任,像父亲一样已调其它军区。新的政治部主任刚从外部队调入不久,她和他虽见过几次面,但并没深交。在这件明显有违原则的事情上,他能否担当答应给予帮忙,于问阳的心里根本没底。如果被他婉拒了,再找人,事情无疑将会更难。因此,于向阳犹豫着,一时下不了最后的决心。
那时,心事重重的于向阳正行走在司令部办公楼的走廊上。当路过方连舟办公室时,于向阳的双眼忽地一亮。心想放着现成的关系不找,何必再转弯抹角去麻烦其他人?想到这,她转身拐了进去。
“报告!”于向阳在门口叫了一声。
“进来。”方连舟正在看文件,抬头见是于向阳,忙问:“向阳,准备工作已做得怎样了?”
“都准备好了。”
“没有什么困难吧?”
“没有。”于向阳不敢正视方连舟,怕他会发现她目光中的丝许无奈与凄凉。
“那就好。”方连舟很是满意。
“方参谋长,我想在临走之前,去见一见纪大队长。”略犹豫了一下,于向阳鼓起勇气,开口说。
方连舟惊愕地望着于向阳,深感意外,许久才问:“那么说,发生在老部队里的那些事,你都已知道了?”
于向阳坦然地回答道:“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但纪大队长在司令部,我已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