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肉体上的痛只是小痛,精神上的痛那才是大痛。心岩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了,就算是在他干爹周老板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难受到这个地步。
可是现在,心岩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受的,就像是有千万根针在不停地扎着自己一样,每一寸的肌肤,每一条神经都是无法形容的痛苦。
这还在其次,更痛的是他的心,心岩感觉自己的心在一下一下地紧缩着,每一下都会挤出一滴滴的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在滴血吧。
三个抽屉里躺着三个人,因为停放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已经没有正常的皮肤颜色,全是淡青色,而且表面上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就像是电影里的鬼一样。
如果是换做一般人,此刻恐怕早就吓得“哇哇”大叫起来了,可是心岩没有,他静静地站在谷雪面前,慢慢地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颊。
入手的感觉是透骨的冰凉,没有一丝的温度。心岩的手轻轻地划过,那层白霜也随之融化,露出了谷雪的脸。
谷雪的双眼紧闭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心岩突然弯下腰,吻上了谷雪的嘴唇,然后,整个人伏在谷雪的身上,把谷雪搂在怀里,自己的脸颊紧贴着谷雪的脸,嘴里喃喃地说道:
“今生我们无法在一起,如果有来世,我们还要在一起。”
说着,心岩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谷雪脸上。
过了好久,心岩松开了怀中的谷雪,将他轻轻放好,然后来到伍义旁边,端详着他,开口说道:“你他m的倒会躲清闲,在这躺着舒服不?剩下我一个还得累死累活的在这拼着,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别嘚瑟啊,等我找着你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说着话心岩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可是眼里的泪水却没有停下来过,他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男人,可是此刻他发现自己其实也挺脆弱的,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心岩擦了擦眼睛,转过头去看向小林。
小林也和他们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嘴角似乎还在向上翘着,好像挺高兴的样子,他给心岩当了这么多年的司机,从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岩永远忘不了自己第一次坐小林开的车时的样子,差点没把胃都给甩出来。
心岩知道小林和自己不是一类人,他不适合在道上混,他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全世界最厉害的车手,而不是一个混混。现在,他终于摆脱了混混的身份,可是却再也当不成车手了。
整整一个下午,心岩一直呆在太平间里,不停地和谷雪、伍义还有小林三个人说着话,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说,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
等到心岩出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肿得像核桃一样了。
蒋平他们一直在外边候着,心里也是异常的难受,毕竟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谷雪和伍义对他们都很好,现在就这么没了。
“回去吧。”心岩淡淡的说了句,然后朝外走去。
“大哥,嫂子和义哥他们。。。”虽然人已经不在了,可是一时间蒋平还是改不掉称呼。
“明天去选块好地方,后天下葬。”心岩淡淡的说道。
“知道了。”蒋平连忙点头答应。
回到了曼陀铃,每个人看到心岩都很高兴,心岩看得出来他们都是真心的,不是装的。
“王律师呢?怎么今天一天都没看见他。”心岩问道,作为这件事的操办人,现在看不见人影的确是挺奇怪的。
“王律师去省城了,还有一些后续的事要办,还得他亲自去处理。”蒋平解释道。
“哦。”心岩点点头,把一个杀人犯变成无罪之人,他知道这件事的难度一定不小。
“这事怎么办的?跟我说说。”心岩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这件事是怎么办成的。
“这。。。”蒋平他们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了。
这一下心岩就觉得有些不对了,这种事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里边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都不能说?”心岩看着几个人问道。
“大哥,还是等王律师回来让他跟你说吧。”蒋平说道,看得出来他很为难。
“怎么?现在就开始学着瞒我了是吗?有事都不跟我说了,你们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心岩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一下更是生气了。
“不是的,大哥,我们实在是不敢说。”蒋平低着头小声说道。
“有什么不敢说的?我还能把你们吃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岩突然觉得这事越来越复杂了。
“是。。。是这样的。”蒋平一咬牙,把真相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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