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王云和他的“同党”不用招呼,只用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然后骑自行车的就会带着步行的,两人一组,你追我赶。
由于当时年龄小,骑自行车够不到车座,只能从自行车大梁底下或跨着大梁蹬车,自行车在他们一撇一晃的摇动里,倒也飞快的向前奔着,远远看去,像是自行车驮着几只小毛猴在耍杂技。
到达目的地后,首先要看四周有没有“敌情”,倘若无人,大家会飞快的将自行车推入沟底,然后找一避风又隐蔽的夹缝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扑克,玩起了“三打一”或“够级”。一旦玩起来可谓是聚精会神,可谓天昏地暗,直至枝头上的老鸹一个劲“呱呱”的乱叫,大家才在天色的朦胧中恋恋不舍的离去。
回到家,大人难免要盘问一番,王云自然准备好了说辞:今天我值班,打扫卫生了……,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多,我们在教室里做作业了……,今天作业写错了,被老师罚着重新写十遍……。
总之,每次大人询问时,王云都会想出一些理由,最后即便没有合适的理由,王云也会重复用老师罚写这个理由来敷衍。久了,每次回来晚了,母亲刘美丽便会耷拉着脸问:是不是又被老师罚了?此时的王云还要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低着头小声的回答:恩……今天罚写了二十遍……。刘美丽则又生气又解恨的说:该,使劲罚,让你不好好学习……。
于是,在这些充分理由的掩护下,王云的晚回家成了习惯。
那一次,大家在玩扑克时感到饿了,王云忽然想起,前几天,大婶杨艳刚在沟底里埋了一只病死鸡。便跟大家商量:要不,我们扒出来烤着吃了吧,肯定很好吃的……。
经一致同意后,大家七手八脚将死鸡扒了出来,又捡来枯枝树叶,然后学着电影里的样子,用一根树枝从鸡屁股穿进去,点上火,一边转动着树枝,一边先将鸡毛烤了个精光,露出了半青半紫的鸡脊梁。
在鸡皮“滋滋”的冒着香味的诱惑里,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了小手,一边撕下一块,一边用满是灰土的手塞进嘴里,即使烫得嘴伸的老长,也不忘“痴啦啦”的赞美一番:真好吃……真好吃……。
尽管如此,那只鸡最终还是没有吃完。因为经过烘烤的鸡竟炸破了肚皮,流出了满肚子的五脏六腑,鸡屎鸡粪,那个臭气,让大家捂着鼻子躲出老远。
旁边没有吃上鸡的小伙伴很失望又很生气的说:真可惜,真可惜,好好的鸡给烤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