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你来做什么,太医呢,太医见过你了吗?”项晔走上前,立刻摸了珉儿的手。
曾经失去若瑶的痛苦,让他对生病特别的敏感,而他最初不敢接近珉儿,就是怕她也会像若瑶那样离开自己,也许不该是作为他欺负珉儿的理由,但是真心的。因为当年太伤心,项晔甚至怀疑自己命太硬克妻。
“想见皇上,就来了。雪霁天晴,宫里的雪景那么美,一点都不冷。”珉儿笑着,可是没来由的眼眶湿润,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笑盈盈地来告诉项晔这个好消息,她不是爱哭的人,为什么这会儿就是止不住呢。
“怎么哭了?”皇帝的心已经揪在了一起,他不敢再问太医到底给出了什么结果,扶着珉儿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吧,清明阁比上阳殿暖和。看来上阳殿不适合过冬,不如冬天你就住在清明阁里,朕时时刻刻都能照顾你。”
珉儿跟着他往殿内走,收敛了眼泪,努力笑道:“大臣们时常进出清明阁,我每次都要躲起来吗?”
项晔嗔笑:“清明阁里又不止一间屋子。”
珉儿道:“那将来有了皇儿,冬天带着他来清明阁避寒,皇上还要给孩子再腾一间屋子。”
皇帝的脚步倏然停下,怔怔地看着珉儿,眼眶泛红泪珠晶莹地人,终于由心而笑了,轻声道:“皇上,太医说我有身孕了。”
项晔转身看了看清雅,清雅躬身向他贺喜,他又看向周怀,周怀立刻说再去请太医,喜庆的气氛从帝后身上散开,皇帝方才几乎悬到嗓子眼的心,踏踏实实地落回去了。
他不由分说把珉儿打横抱起,稳稳地走入清明阁,可清明阁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宫人们见皇帝抱着皇后娘娘找不到安置的地方,忙有人去偏殿搬来美人榻,铺了柔软的褥子,项晔这才把她小心翼翼地放下。
珉儿仰望着这个男人,难以想象初夏的夜晚,他曾那么粗暴地对待自己,也似乎因为有过那样的经历,才更加觉得皇帝体贴温柔,叫人幸福得不真实。
“朕担心你病了,方才见你那样子,失望得几乎要站不稳。”项晔坐到珉儿身边,暖着她的身体,“你若是病了,朕大概连朝政都要丢下了。”
“那秋珉儿就是大齐的罪人了。”珉儿笑言,可眼泪又跑出来了,她这是怎么了?
项晔心疼地擦去她的泪水,体贴地问:“害怕是不是,你还那么小。”
珉儿摇头:“不是害怕生孩子,我也不小了,是觉得太突然,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怕的是不能好好抚养教导孩子,一下子各种各样的事都涌了出来,皇上,这才半年。”
“朕知道,泓儿的事一定对你有所影响,你眼里看到的朕,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你担心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朕。”项晔坦率地说,“不瞒你,朕虽然高兴,同样觉得突然,一年后,我们之间就要多个孩子了。”
见自己的心思能被理解和体会,珉儿的眼泪消失了,露出灿烂的笑容,坚定地对皇帝说:“一定会是个好孩子,我会把奶奶教给我的一切也教给我们的孩子。”
项晔嗔笑:“若是个女孩儿,可不许把那冷冷清清的个性也教给她。”
珉儿问:“皇上想要公主吗?”
此刻,太医再次被传召到清明阁,当着皇帝的面又一次为皇后把脉,再三确认了皇后的身孕,项晔便亲自带着珉儿往长寿宫去,对此最高兴的,必然是太后了。
而这会儿功夫,淑妃召见江云裳入宫,她刚刚到安乐宫,凳子还没坐热,堂姐的话题还没说开,就从长寿宫传出喜讯,皇后有身孕了。
江云裳亲眼看到姐姐的神情僵在脸上,她等了半天,才见堂姐缓过神,淑妃干咳了几下,问她:“我们说到哪儿了?”
云裳道:“娘娘问我秦文月的事,我到现在没再见过她,不过听下人说,她早晨还和沈哲见了一面。”
淑妃蹙眉道:“就是沈哲,你该防备她,别叫她和沈哲有往来。”
云裳冷笑:“他们是表兄妹,我拦得住吗?娘娘您这么紧张,难道是听说了什么?秦文月,是不是要嫁给沈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