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见她们立场有矛盾,自己就不该多嘴了,故意说些有的没的,把话题岔开,而小皇子也来找小姨玩耍,云裳不过是想打发时间,并不想和堂姐谈论是非,满足了好奇心,自然就远远地躲开了。
很久之后,算着该回上阳殿,要走时却被淑妃喊下,堂姐开门见山地问她:“你现在和皇后娘娘好,将来是不是有什么事,都会站在上阳殿那一边?”
云裳垂首道:“站在有道理的那一边,又或是置身事外,无法抉择的时候,我就听沈哲的。姐姐,您该了解我,从一开始,我就不愿被家族和您利用,而我又笨又不懂人情世故,不给您添麻烦已经是尽全力了。”
淑妃冷笑:“你这不是把话都说清楚了,你要知道,你不帮我就是帮了别人,哪里能置身事外这么容易?”
云裳淡定地看着堂姐:“娘娘还是先安胎,顺顺利利地把孩子生下来,眼下您占尽优势,为什么反而惶恐不安,前些日子我们三人在上阳殿下棋打花牌的时候,多好啊?娘娘,欲望真是可怕的东西。”
说罢这句,云裳行礼告辞,出门时见小皇子在屋檐下和宫女玩耍,天真又可爱,之前皇后在她面前说过,大皇子虽然本性不坏,但从小属于教养,现在要把性子掰回来很难,小皇子不能重蹈覆辙,她会请皇上多多关心幼子,为小皇子请最好的师傅。原本云裳很感动,还想告诉淑妃,现在看来是说不得的,堂姐一定会胡思乱想,以为皇后娘娘要打小皇子的主意。
“小姨走啦?”小家伙跑上前来,撅着嘴说,“小姨再陪沣儿玩。”
云裳摸摸他的脑袋说:“二殿下要好好照顾母妃,我们二殿下就要做哥哥了。”
待她一路回到上阳殿,却见老夫人正与皇后下棋,云裳心头的阴影立刻散了,站在老夫人身后说:“您一定要赢了娘娘才好。”
珉儿嗔道:“你的出息呢,怎么不说你自己赢了我?”
云裳爽朗地笑:“沈哲说,他会慢慢教我下棋,总有一天能赢了娘娘,不顾现在就别来丢人现眼了。他说本以为是娘娘棋艺太精,没想到是我下得太差了。”
珉儿故意道:“这话说的,可见是瞧不上我,且看他有没有本事,把你教得能胜过我。”
说话的功夫,清雅说皇上圣驾已经在太液池边,珉儿立时起身,搀扶祖母,带着云裳一同迎到门外,项晔见她们行礼,便亲自搀扶老夫人起身,说道:“昨日分身无暇,未来向老夫人问候,还望见谅。”
“皇上说这话,是要折煞妾身了。”老夫人恭敬地笑着,但见天色不早,便主动说,“妾身该离宫了,改日再来向皇上问安。”
项晔道:“朕原是来问候一声,这样倒来的不合时宜,打扰您与皇后相聚。”
珉儿落落大方:“皇上就依了祖母吧,祖母和臣妾已经说了好久的话,祖母也累了。”
见祖孙俩没有难分难舍,项晔便不再勉强,吩咐云裳:“好好送老夫人回宰相府,白夫人在你家中,也要好生照顾。”
云裳欣然应下,便与秋老夫人一同告辞,她们缓缓走出长桥,珉儿和皇帝站在殿门前目送,分别终究是不舍的,纵然明日还能再见,但祖母一旦离京,相见就难了。
“朝务总有闲时,朕带你去元州,朕知道你舍不得祖母长途劳累。”项晔搂过珉儿的肩膀,“不要难过,朕会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
珉儿恬然一笑,安慰地说:“我知道。不过眼下,我是不是又给皇上惹麻烦了,韩美人的事,在朝廷上掀起轩然大波了是吗?”
项晔干咳了一声:“他们疑你滥用私刑。”
珉儿道:“的确是不合理的,不过皇上……”她轻声在项晔耳畔说,“韩美人没有死,您心里会膈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