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长大人,不若咱们先撤回临江城,通知城卫来对付他们吧?”
邵半斤连解释带建议的进言道:“若实在不行,躲在这麸子堡中固守待援,等城卫来救咱们也好啊?”
“这都还没打,你怎么就知道打不过?”
白玉瑾怒道:“莫不是你们这帮孬货,怯战畏死?”
“不畏死!不畏死……可佰长大人有所不知!”
“相传那南荒蛮子族中不满三岁的小儿,便能举得起磨盘,还没车轮高的小娃就有一石之力!”
“就连整日里放养、牧马、挤奶的老弱妇残,也是一身的二石之力,更别提那些壮得像牛一样的成年南蛮牧民了。”
“这还只是普通的蛮民,若是那些专门负责保护部族,整日与荒原上才狼虎豹厮杀的南蛮战士、南蛮勇士……那可是天生的力士、猛士!”
邵半斤那张还算满威武的络腮胡子屠夫脸,顿时挤成了一条苦瓜:“小的们实在打不过啊!听说那些蛮子可是吃人的!”
白玉瑾狠狠的一皱眉,他自幼便生长在这大青江边上的牛家村。
虽然从未经历过严重的蛮灾,可是打小便听闻乡老,讲述过南荒蛮子的可怕。
自然知道这临江人,几乎达到了闻蛮色变,小儿止啼的地步。
哪一家的老人在夜声人静小儿哭闹之时,没说过诸如“再闹把你送去给蛮子下酒!”之类,专门吓唬小孩的话?
可见南荒蛮族的形象,早已经在临江人的心目中妖魔化了。
什么南蛮人青面獠牙、身高十丈、专爱生吃人肉。
一吸气天上就刮风,一吐气地上就下雨,打个喷嚏电闪雷鸣。
口渴了一口气能喝的大青江断流,肚子饿了能吞下半个临江城之类的故事,白玉瑾小时候早就已经听腻了。
可是在锻体修身踏上修行之路前,白玉瑾对南蛮人的印象,依旧是一个青面獠牙壮硕如熊的模糊概念。
直到随着他实力的提升,真正对修炼的武修有所了解,并且脑海之中的“学识”渐渐清晰后,他这才对天地之中一些道理有所明悟,并有了自己的理解。
老人们所说的“喝断流、吞半城”什么的,肯定是在畏惧心理之下瞎编出来的,至于生吃人肉也肯定都是讹传。
可就如邵半斤所说,南蛮小儿生而大力,妇孺天生两石之力之类的,倒是比较好理解。
白玉瑾结合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自然知道以牛羊为食的南蛮人,为何会体魄强健、生而大力。
据说南蛮人游牧在外时,有渴饮骡马血,饥食牛羊肉的习俗。
这便又恰好符合了白玉瑾所发现的,生食能最大化保留血肉中气血精华的秘密。
如此一来,那整天以血肉为食的南蛮人,不强壮才叫怪了。
再加上,南方十万里大荒原上处处危机四伏,整日纵马在荒原上挣扎求生的蛮人。
就算不像中洲太华族裔一样,拥有锻体修身的法门,能够自主的提升体魄强度。
在与荒原上成群结队的豺狼虎豹厮杀过程之中,也会不知不觉的起到锻体修身的作用,练就一身惊人的蛮力。
如此对比之下,以草谷为食,还整日饥一餐饱一餐,常年食不果腹的太华农人,自然无法与之在体魄上进行对抗。
天长日久之下,便形成了临江人畏蛮人如虎狼的习惯,一听到蛮人袭来,还未照面便先软了腿脚。
这些平日里欺行霸市,城狐社鼠出身的闲汉,好歹也算是身强体壮的壮丁。
加上又在他的威慑下高强度操练了月余,多少也有了些精锐战卒的模样。
连他们尚且如此,就不要说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农人乡民了。
如此一想,白玉瑾便越发忧虑,脸色不禁阴沉了下来。
如果叫这些南蛮秋狩的猎骑进入了临江地界,最先遭殃的恐怕就是那些手无寸铁的乡民。
念及牛家村的牛老爹和婶子们,白玉瑾盯着一帮战战兢兢瞅着自己的闲汉,龇了龇寒光闪烁的锋利獠牙。
“也就是说……”
白玉瑾故意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来,虎视眈眈的道:“你们怕那些南蛮,捉了你们去生吃,所以不敢出堡拼杀?”
邵半斤和闲汉们一愣,下一刻便集体傻眼了,浑身的冷汗那叫一个吱吱的往外冒!
是啊!
这南荒蛮子吃不吃人,姑且还不知道。
眼前这位,可是顿顿都无生鲜血肉而不欢的,那一餐不是吃的满脸血呼啦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