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浩宇当然不清楚林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也不在意。
林家太阴沉,这是他不止一次从人嘴里听到的关于林家的评价,虽说众口铄金,未必林家真的就像传言中的那样让他不喜欢,但既然有这个传言,就必定有一股风,跟林家,邹浩宇自忖打交道的时候有,可不是现在,他也没必要跑到林家的人面前去献媚。
那样会让关家,最主要的是会让关妙彤心里不舒服。
邹浩宇很在意这段才刚刚开始的恋情,而且,他的尊严也不允许他跑去林家,邹浩宇打定主意,现在既然已经涉足珠宝行业,那么,他就应该先小心谨慎得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做出任何决定之前,一定要先观察仔细,尤其跟林家这种传言中沉着老练的世家打交道。
他们的名声,是从无数珠宝商人的尸骨中得到的,那是鬼灵的咆哮。
这些世家,吃人不图骨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就算是关家,邹浩宇也心存小心。
一不小心,这些世家会把一个人吃的八辈子都翻不了身。
尽管有神眼这个外挂,可邹浩宇知道,在人世间行走,光凭神眼是远远不够的,没有自身的谨慎细致,就算神眼能帮自己赚来万贯家产,那也会一朝一夕就被人家吞没了。
人性,永远是最难捉摸的,也是最难把握的,邹浩宇明白,神眼是赚钱的能力,而怎样用神眼去赚钱,怎样让自己处在安全的位置去挣钱,最后又怎样去守住家产,甚至守住神眼,这才是他所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
林家阴沉,那么,关家呢?
他不愿自己把关家想的有多么不好,因为那是关妙彤的家,可他不能不这样想,不敢不这样想。
展厅里依旧很热闹,大补积分来参加斗玉和赌玉的人,其实就是来捧场的,游戏规则是关家这样的世家来定的,最次也要是汉口周家那样的家族来执行,斗玉也好,处赌玉的石料也好,他们没有资格参与进去,参与了也拿不到好的成绩,索性只是来走个过场,然后拓宽一点人脉。
小有身价的这些老板们,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在石料堆钱还是比较积极地。
邹浩宇走进展厅的时候,正好一个老板从林家的石料堆里捡到了一块开出上品田黄的石料,不少不明真相的人,顿时往林家那边聚拢了过去。
关家这边依旧不温不火,关智厚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和工匠师傅们正在商量要把邹浩宇交给他们的那几块玉石雕琢成怎样的形状,甚至为了线条比例,两个师傅还发生了激烈的争辩。
不愧是天字第一号的珠宝世家,这份从容和竟也,邹浩宇觉着林家应该向关家学习。
手里有了活,那就全神贯注把注意力集中到手头的事情上,反而林家的那个负责接待的年轻人,处处想着怎么能把别的石料对钱的人拉道林家的石料对旁边去,注意力一分散,自然也就谈不上用心了。
关智厚是在诚诚恳恳做生意,林家那个,只是在搞效应。
高下立判。
邹浩宇没功夫搭理那些想要让他“掌掌眼”的老板们,开玩笑,真当我和蔼可亲到随便帮你们谁都可以的地步了?
说起来,邹浩宇还是有点小心眼的,从刚刚上传的无人问津到现在的炙手可热,他要不记着那些刚开始就斜着眼睛看他的人,那可真就怪了。
见他回到展厅,百忙之中的关智厚抬起头笑道:“没陪二叔说话?”
邹浩宇耸耸肩:“林家的人过去了,我坐着就有点不像话。话说之后大哥,这些还要你亲自动手吗?”
关智厚正在做的事情说起来很微不足道,就是用特制的水,把要雕琢的玉石清洗一下,但这里面有学问,邹浩宇记着在某本书上看到过,洗玉这种工作,在一些老工匠师傅的家里,那可是传子不传女的绝活儿。
现如今,关智厚就在干这个工作。
从液池中抬起头,关智厚笑道:“你是不知道,其实,像我这样做接待的,对于从切割开始到形成艺术品,每一步至少都是要懂的,这是家里的规矩,我觉着挺好。对了,你可别问我这洗玉水是什么配方,各家都有各家压箱底的绝活,我是没法说的。”
不告诉我?
邹浩宇一赌气,觉醒神眼,扫描了洗玉水之后,配方全都在脑子里了。
撇撇嘴,邹浩宇忽然来了兴趣,跑到林家那边转了一圈,又溜溜达达跑到宋家的石料堆那边,装着很无聊的样子,对着洗玉水一通猛看。
这会儿他才明白,原来洗玉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首先,洗玉师傅要先判断一块璞玉的软硬程度,这是有丝毫之间的差别的,因为这丝毫差别,洗玉水自然也要用不同性质的。
比如宋家的洗玉水,就是用不透明的特制刚才,做成大小如鱼缸一样的盒子,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盒子组成一组洗玉水池,每块玉,都会根据性质和软硬程度的不同,放入相匹配的洗玉水中去清洗。
不要小看这个工作,可以说,洗玉水的配方越好,洗出来的玉就越能体现其本色,这样一来,雕刻师才能准确地根据玉的本色甚至原色来雕刻出最好的艺术品。
宋家的人一看邹浩宇过来,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家的人在邹浩宇手里吃了大亏,能给邹浩宇好脸色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