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叫了一下其他三人,那边也都是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让那个刁文斌逃掉了?
站在车站外面,望着四周密密麻麻的雨幕,周晓军摘下警帽,使劲地抓抓头,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冒着大雨赶到这里,竟然扑了一场空,就有些心有不甘。
不远处,陈天朗从小巷里走了出来,他手中提着那个装了三万块钱的黑色挎包,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
站在站台台阶上面的周晓军映入他的眼帘。
这是人个警察。
陈天朗心中有了计较,再看其它地方,好像有另外三人朝这边走过来,穿着打扮差不多一样,竟然也都是警察。
陈天朗知道这些人应该是来追捕刁文斌的,可现在自己手中有这么多钱,万一被卡住,那就麻烦了。
瓢泼大雨,一个少年,冒着雨挎着一个怪异的挎包,这难道还不够引人注意?
陈天朗暗自后悔,出来的时候没留意一下情况,现在就算想要躲回去也不行了。
怎么办?
眼看台阶上那个警察和其他三人打着招呼,回过头,就要朝这边看来。
千钧一发之际,从陈天朗跟前慢悠悠走过一辆拉馊水的三轮车。
蹬车的是一个老头,头发花白,干瘦,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看起来是在帮饭店拉馊水。
拉馊水这个行当很好干,也很不好干。好干是因为从饭店拉回来的馊水可以用来喂猪,馊水含有大量油水,能让猪仔吃的又肥又壮;不好干是因为这活每天都要做,不管刮风下雨,只要人家饭店开张,你就要准时准点去拉,绝不能让馊水溢出来,一溢出来你就滚蛋。所以能吃得了这种苦的差不多都是那些没钱买猪饲料的穷苦人家,要么就是指望养猪发家致富的小老百姓。
未来,陈天朗更是清楚地知道,当养殖业成为发家致富的热门行业之后,这些酒店的馊水也成了宝贝,那些养猪的为了得到这些馊水又是托关系又是走后门,甚至掏钱购买,可以说为了这些馊水简直打破头,这才能把一大桶一大桶的馊水运回家,哪像现在,几乎都是白送。
不过这时候陈天朗可不是想着馊水喂猪有多肥,而是一个麻利动作,将挎着的挎包丢进了车上的馊水桶内。
那些馊水桶都是用废弃的大号铁皮汽油桶做成,差不多有半人高,挎包丢进去直接沉没在里面,想要捞也很难。
然后陈天朗开始双手帮忙推着那辆三轮车,原本在大雨中行驶艰难的三轮车得到他的帮助后,快了许多。
也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周晓军的眼睛扫了过来,他诧异了一下,因为他之前好像看到那个雨中行走的人挎着一样东西,怎么一下子没有了。
三个民警老乔,老余和老刘全都走了过了,周晓军用雨伞指了指在大雨中帮忙推车的陈天朗说:“那人有些可疑,我去看看。”
三个老民警看了一眼外面,距离不太远,隔着雨幕还能看清楚是个少年。
于是老刘就哧地笑道:“一个毛没长齐的毛孩子能有啥可疑的?”
老乔接话:“是啊,这么大的雨还学雷锋做好事儿,现今这样的人可不多。”
周晓军不搭话,把雨衣的帽子重新扣在头上,打开伞,挺直着腰板,径直冒雨朝陈天朗那边走过去。
后面老刘就说:“毛病!看起来今天非要逮个人不可!做民警做到这份上,也够可以的了!”
老乔和老余就一起摇头,觉得这愣头青太能折腾人了,在这样的鬼天气跟着这样的人出来办案,简直曰了狗。
三个人摇着头,就躲在一个避风的角落里,用手扫扫湿乎乎的头发,摸出烟来,看着外面风雨飘摇,唠着小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