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凝冲进晋和宫,里面的太医吓着,拼命将她拦住,不停的念叨说夏紫薰重伤在身,又被强行移动过,如今经受不起刺激与大声音的影响,凌亦凝疯狂的喘息,拼命的压抑自己,不让自己继续哭,终于推开太医,冲进了内轩。
早被吵醒,夏紫薰虚弱之极,幽幽睁开眼,去看扑至自己床边的凌亦凝。
“公……公主……”
“紫薰……紫薰,帮帮我……”
呼吸浅薄,夏紫薰幽幽的看着从未如此失态的凌亦凝,想也不想的,幽幽的,点了点头。
奉天司。
秘密大牢。
金炫澈被关在极深的地方。
因为他的被禁,边境那边骤然无声,金国撤兵,退回其境。
炙炎彬坐在铁栏门外,金炫澈站在铁栏门内,却以背相对,面朝石壁。
炙炎彬想笑金炫澈现在的样子像极在面壁思过,可他笑不出来。
因为此时的金炫澈虽背对着炙炎彬,他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来自金炫澈周身散发而出的气场。
整个牢里,空气森冷,只看金炫澈背身便仿佛凶鬼成王,眼前一遍黑气。
这样熟悉的感觉,这样沉淀的压迫力,这样令人震惊的气势……炙炎彬想不明白,如此盛气凌人的金炫澈,究竟是怎么了。
“哎,你面壁思过呢?嗯?”最终,炙炎彬还是开口了,开口说的话,还是他又想说又不想说的那句。
金炫澈半晌无话,炙炎彬失笑,摇了摇头。
“我很想发脾气的,很想冲过去狠狠揍你几拳,甚至刺你一剑……可一想到你在凝儿心中的地位,我又怯懦了。呵,真是啊,多么讽刺。我最爱的女人曾经在乎过的男人险些杀了深爱我的另一个女人,我却不敢拿他怎样。哎,金炫澈,你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金王的身份才礼待你,听明白没有?”
背对炙炎彬,金炫澈冷冷一笑……终于有了反应。
因为金炫澈有了反应,炙炎彬一愣,略一歪头。
“你究竟在想什么呢?”炙炎彬想及全局,不禁迷惑:“金炫澈……你人还在京都,居然密令大军进犯蒲洲城,这不是故意寻死吗?你不可能想不到,只要还在京都范围里,我便很容易找到你……纵使你及时离京,我亦可以大军追击。哎……”
炙炎彬为自己所想而无法解惑。
“最可恶的是,你这样闹还不够,居然……”
想到夏紫薰,炙炎彬莫名来气,啧了一声。
“这是幸亏紫薰没事,若紫薰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待见你?嗯?”炙炎彬说着说着,突然失笑:“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若我是你,一定想尽办法任紫薰活着,甚至助她力揽对方之心,好夺回爱人之情。你倒好……呵呵,紫薰若死了,凝儿定会彻底站到我这边,恨你入骨。你信不信?”
一乐,金炫澈笑出了声,他终于一叹,背对着炙炎彬的点了点头,于炙炎彬一愣时,他突然轻叹。
“所谓夏贵人,不过脸皮光鲜罢了……长风洗晚亭,晚亭醉梦多。风去凄凄冷,晚亭斑斓深。”蓦然回身,金炫澈一脸冷峻的望向满面凝重的炙炎彬,双眉一沉,唇角微扬:“你口口声声最爱最爱,爱一个字,何来一最?你说你爱她,横地里冲出一人来爱你,你便默允了。花心浪客而已,装什么清高?”
“金炫澈——!”
炙炎彬凭空怒了,噌的站起,一脸愤恨。
“你自己好去哪了?宗仪府召入红楼女子,嬉歌欢语,你又对得起凝儿?”
金炫澈浅笑,笑的竟满面幸福。
“是她放弃我在先,我有权如此。你可敢如此承认?”
炙炎彬一愣,突然懵掉。
拒绝?放弃?
呵呵,凌亦凝拒绝炙炎彬,何止一次二次三四次?呵呵……凌亦凝对炙炎彬,何曾有过所谓的……放弃?
至始至终,凌亦凝对炙炎彬,一直一直,只有拒绝,从未承认拥有,何来放弃?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因为炙炎彬不怒不恼了,反而冷静下来,甚至说出一句感慨,金炫澈点点头,微笑。
“这我倒清楚,比起你,我是幸福的多的多。”
“呵。”炙炎彬苦笑,竟无力回驳。
“尽管一直以来,她只想要我死,甚至满心是恨,可至少,比起你,恨,也是一种情感,她对你,却是连恨都没有的。有的,只是无尽的讨厌。”
炙炎彬一愣,双眉一紧。
“真是想不明白,若不是为轩辕,她怎么可能选择放弃我,而决定嫁给你?”金炫澈说着,摇了摇头,甚至沉重一叹:“你与我相比,唯一胜出的,只是运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