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娘子?什么苏娘子?”姓陆的才子疑惑道。
他疑惑,其他几个人可都不同,皆恍然大悟,了然地附和:“似乎……也就只有那位了!”
陆姓才子更是迷茫了:“诸位到底在说谁啊?”
“柳家嫡妇!”
“江南第一才女!”
更有人开始吟诵起了那首明月几时有和葬花吟:“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陆姓才子呆了呆,将这两首诗词咀嚼了半晌,最后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好诗词!你们说写这诗词的人居然是个女子?”
欧叶叹道:“而且还是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
旁边的立时有人羡慕起来:“那柳家大少可真是好福气!”
“是啊,不知道跟才女亲热的时候,调情是不是都要用诗词呐?想想那种事就觉得风雅啊!”
欧叶皱了皱眉,不悦道:“王兄慎言,怎可说出这等亵渎佳人的话?”
这位王兄闻言呼吸一滞,见其他几人也目光鄙视,顿时有些讪讪地拱手致歉:“抱歉抱歉,一时失言了!”
温有方这时举着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笑道:“那位苏娘子今天也来了,温某方才在会场外面正好有幸碰到了,不知道今天她是否会写诗?”
现在听这些人谈起苏瑾,温有方总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每次心里都会不住地想:苏娘子的两首诗可都是从我温家诗会上流传出去的,从这层意义上来说,苏娘子某种程度上便是出自于我温家诗会啊。
“她也来了?”提到苏瑾,欧叶的心情便有些复杂,那是一种介乎于“既生瑜何生亮”的怅惘羡慕和期盼相见的期望,实话说来,欧叶现在是既希望那位苏娘子再能写出好诗来让自己一张见识,毕竟真正的诗人才子于好的诗词便是看成了珍馐佳肴,自然希望多多品尝,但他同时又有些怕苏瑾写诗,因为对方的确是才华绝世,对方每作一首,都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无能。
陆姓才子还是不服:“对方也只是写过两首诗而已,在座的谁没有几首名作?就是欧兄刚才的那首美人吟小弟就觉得一点也不比什么明月啊葬花啊的逊色,偶尔碰运气写了两首好诗而已,我就不会她一个女人真的有那般厉害!”
温有方对陆姓才子一再贬低苏瑾有些不喜,不过他这人向来圆滑,就算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面上也是半点不显的,只是笑着淡淡地接了一句:“等陆兄有机会见了真人就知道了!”
他们这一帮人在这边说话,突然此时隐隐的,酒楼另一侧传来喧闹声,似是有些事情正在发生。
从这边看过去,却是两拨才子在互相嘲笑争吵的摸样,一个上楼来答谢的姑娘此时也有些忙乱,想要居中劝说没有什么效果,其中一名年轻人似是已经被嘲弄得面红耳赤,颇为难堪。
“吵起来了吵起来了,在下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等有趣的事情!”陆姓才子本就是个爱瞧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再者又不满意众人话题围绕一个女子,让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压在头上,他是绝对无法忍受的,所以借此机会,说了一声,便起身往争吵的那边去了。
那位王才子看了一眼离开的陆才子,有些恶趣味地挤了挤眼睛小声嘀咕道:“看起来,咱们这位陆大才子对苏娘子是很不服气啊!”
立时便有同桌的才子冷笑道:“不服气又能如何?我等先前哪个对苏娘子是服气的?可是现在呢?等现场见过那位苏娘子的本事之后,他会服气的!”
欧叶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里暗暗叹气,刚才写了一首好诗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了。他作为一个七尺堂堂男儿,自然也不喜欢被一个女子压在头上,尤其还是在他最自信自傲的诗词一道,但是……上次的比试输了就是输了,君子便要敢于承认失败,比不上就是比不上,是什么就是什么。
过了不一会儿,陆才子笑着回来,手上拿了一张纸,说明原委:“打听清楚了,哈哈,那姑娘乃是梅楼的唐婉,歌舞已毕,得到的声名也不错。这边这位公子出了百朵鲜花,她便上来答谢,后来那个公子赋诗一首,倒是出了丑了,呵呵,大家且看这诗算是什么?哈哈,看了真是笑死我了,这等垃圾诗词也敢出来献丑,真是让陆某极为佩服对方的不知死活呐!”
与欧叶温有方在一起的多是有名的才子,学问非一般人可比,这时候将那诗作拿过来,随后便笑了出来,那诗作确然不行,仅仅应了平仄而已,斧凿痕迹过重,离俗称的打油诗也不远了,亏这人做得出来,还想充才子。
那位王才子看了笑笑:“这等诗词……呵,此人怕是出身商贾之家吧。”
其实这年头写诗差却附庸风雅的人很多,只是得看对地方,一些商贾写些打油诗,固定场合也有人吹捧,但你若没有自知之明,去到耆老名宿云集的地方乱作,那就怪不得被笑了。这时候那人便被笑得够呛。
温有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看了这王姓才子一眼,对方刚才轻视商贾的话,让他心里极不舒服,因为温家本身也是商贾。
这边便有人笑道:“王兄所猜应该不差,呵呵,这就是个笑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