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质疑声很快响了起来:“那位苏姑娘作诗?她字忍全了吗?”
“不会是打油诗吧?什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或者今晚夜色好,大家齐赏灯之类的?哈哈!”
“打油诗能写出来就不错了!李兄不要用自己的才情给这位柳家少奶奶做标准嘛,这纯属难为人!”
“是极是极!这倒是小弟考虑不周了!”
黛子小姐耳边听着众人对苏瑾讥讽的话,心里大为快意,夺夫之恨,早已恨之入骨。
她这时也状似不经意地出声问道:“紫鸢,你家少奶奶真做诗了?那可够巧的啊,我们这边刚说,她就早早做好诗让你带来了,这命算的……啧啧,准!”
她说的时候自始至终笑盈盈的,一点没有烟火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珠心。
于是便有人开始嚷嚷:“哪有这么巧的事,别是这小丫鬟自己做的吧?”
“这小丫鬟既然是柳兄的贴身丫鬟,以柳兄的才华调教出来的丫鬟能写一两首不错的诗词也很正常嘛!”
“有理有理!”
柳云澜蹙了蹙眉,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旁边淡然而立的张黛子,暗想黛子就是黛子,心机确实了得,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紫鸢的后路彻底堵死了,这下不管她等会儿嘴里说出来的诗是谁做的,别人都不会认为是娘子所做了。
至于紫鸢说娘子做了诗,其实柳云澜自己都不看好,要么没做,即使做了大体也是以前那些“露珠湿沙壁,暮幽晓寂寂”或者“三藕浮碧池”之类根本语句不通的东西吧。
他正要张嘴替自家娘子辩白几句,挽回形势,身边的紫鸢却突然念出两句诗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嗯?”
“额……”
“紫鸢姑娘做的这两句诗还不错啊!”
紫鸢熟悉的是唱曲,她记这首词的时候也是用曲的形式记的,所以这会儿心里得做个转换:“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词念到这里,画舫里已经彻底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张黛子已经脸色大变,她诗才不错,自然从这几句已经听出这无疑是一首经典之作。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紫鸢念完之后,仰着下巴瞟了一眼张黛子:“黛子小姐,你不会说这首水调歌头是奴婢做的吧,奴婢自问可没有这个才华!”
画舫里鸦雀无声,众人几度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这里只要不是真正的草包,都能听出这首词的不凡之处,隐隐的有人在小声议论,诸如“确实是好词!”“难得的精品!”
张黛子直感觉胸口发闷,袖子里的手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