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可能觉得过意不去,在王侗注视下,道:“先生若觉得不安全,我们可以从少年中抽出几个人每日保护先生。”
王侗闻言不仅无语。
农民就是农民,只要有一丝活路,都不想造反。
王侗沉吟一二,道:“诸位老丈,你们为何至此?难道忘了吗?黄巾贼有没有给你们活路?”
诸老丈想到黄巾贼皆是骇然色,毕竟黄巾所过之处如蝗虫般,村寨被毁,粮食被抢、老者被杀、青壮被裹挟、妇女被糟蹋、孩童被烹食。
种种残相如地狱重现,诸老丈思之不仅浑身发颤。
王侗又给他们下了一剂猛药,道:“诸位老丈以为索隆为何甘冒其险来抢一车金银财货,为生活吗?”
诸老丈不解。
王侗冷笑道:“非也!吾等在芝罘山施粥,索隆乃猛士,正是吾等所急需之士,他若留下,吾等岂能不好生招待?他要金银财货干嘛?东莱黄巾复起,粮食紧缺,有金银财货亦未必能买到?”
王侗说的诸老丈连连点头,王侗乘胜追击道:“他要如此多的金银财货,必然是献给某人以做进阶之礼,诸位想想这东莱谁是索隆认定的明主?”
诸老丈相互看看,最终看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这老者虽然不读书,可他的儿子却是游侠,后又游学天下,他的见识跟名望在东牟、牟平一代很高。
此老者说来还是王侗本家,姓王名谦。
王家乃曲成人氏,因避黄巾之乱躲避进黄县,黄县破,而欲从芝罘坐船入辽东,未及至,青州黄巾破,遂留在牟平。
青州黄巾再起,东牟城破,王氏趁乱逃出,听到王侗于芝罘山招募流亡便来投。
王谦在众老丈中也算德高望重、见多识广,看到诸老丈看来,捋了捋须,道:“许太守固守黄县,黄县被黄巾贼围得水泄不通,索隆一个人都进不去,何况是带着一车财货?东牟、牟平城内的县长皆挂印而去,这附近的豪强只有管承与管亥,管亥在长广,离此数百里,索隆不会傻到去投奔管亥,只有管承。管承原本是芝罘岛的一船夫,后信太平道,太平起义时曾席卷东莱,与管亥并称东莱双雄,后主动引退,举芝罘数百船家出海,灵帝死后,复上陆,麾下有数千家,管亥复起曾召管承,不知为何管承一直未出东牟?某料想必是分赃不均。”
“这么说索隆此去必是投靠管承。”
王侗接口道。
“这个……”
王谦捋须,这个问题他不敢确定,可看目前的情形应该是如此。
王侗见诸老丈陷入沉思,道:“黄巾之乱为何如此声势浩大?诸位老丈应该有些体会,百姓无地可种,无粮可食、无衣可穿、无药可医,这才致使黄巾之乱爆发,如今黄巾复起,百姓同样是如此,我芝罘山以粮多闻名,岂会不招盗匪惦记?纵然不招盗匪惦记,那索隆见金银不能动管承之心,必然会说其来此取粮而食,彼时如之奈何?任其取夺,任其裹挟吗?”
诸老丈脸色皆是一变。
王侗又道:“我练兵乃为自保,以防万一,索隆不来岂不是更好?乱世,有武艺傍身岂不是更好?如果黄巾乱时,诸位族人皆练兵,则村村有战力,结村自保,谁敢小觑!再者言:古有六艺,不可废也!”
“先生所言极是。”
王谦、黄单等思虑良久,相互交换意见后道:“这练兵如何个章程?”
王侗道:“凡十五以上的少年为一队,每日操练,十二以上十五以下的少年每两日操练一次,十二岁以下皆入学堂训练。粮草皆有我来提供,兵器嘛!可以斩木为兵,揭竿为旗。”
诸族老皆道:“一切皆听先生吩咐。”
只要不涉及他们的利益,少年们操练一下也不算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