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大鹏说:“大军,你就别和我争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事情了,我得抓紧时间了,报名工作再有几天就结束了。”
栾大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点燃一支烟,一边吸着烟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思考着这个事情。他在运转车间干了十六年,从司炉、副司机、司机、司机长、指导司机、车队长到副主任,一步一个脚窝走上来的,对运转车间的人员十分熟悉,他现在就是要在这熟悉的人员当中找出谁出不起钱报房,好找这些人谈判。
想了一段时间,栾大鹏就从原来的一车队中筛选出三个人,一个是副司机李得田,他是最后一批下乡反城的知青,本来以为这辈子无法返城了,就在农村娶了一个老婆,有了孩子之后遇到了国家知识青年政策调整,就带着老婆孩子回到了古江。他的父母去世得早,没人帮衬他,老婆又没工作,生活得十分困难,一直租住一户人家的门前小房里,老婆孩子没有城镇户口,吃饭都得买议价粮,特别是孩子上学之后,生活就更困难了。
栾大鹏想,如果按齐军说的办法,只要自己把这套平房给他,他一定能把报房的名额给自己。但是,栾大鹏有点舍不得这套平房,如果花个两千三千能办成这件事情,他还是想把那套平房着。
第二个人是副司机许广成,他是83年接父亲班到机务段工作的,工龄5年应该能排上房子。许广成好赌成性,欠了一屁股赌债,每月开资的时候都有人到财务室等着向他要债,每月的工资基本到不了他的手,走车的吃饭钱只能伸手向父母要,单位领导苦口婆心,父母都给他下跪求他,他也没能改掉这个恶习。
栾大鹏知道,像许广成这样的人,只要给他拿个一千两千的,他就能把名额给自己,但是和这样的办事不把握,后患太大。
第三个人是司炉刘跃庆,是82年底上班的,排房是没有问题的,他也接父亲的班,不过他的情况有些特殊,他的父亲原来是机务段车间的一个工长,在工作中突发脑溢血去世了,这种情况属于比照工伤,分局就给他办理了接班手续。他家只有他和妹妹两个孩子,母亲又没有工作,父亲去世之后一家人的生活担子都压到了他的身上,由于家里太困难,至今没有人家愿意给他媳妇,两万元钱他家肯定拿不出来,如果给他两三千块钱很可能就把这事儿搞定了。
说干就干,栾大鹏到派班室查了一下他们是什么交路,然后便一个一个的找他们谈判,谈判的具体过程齐军不知道,只是在报名要结束的那天问了栾大鹏一句,栾大鹏告诉他这事儿已经搞定了,顶替的谁先不告诉他,等交了钱事情定下来后再告诉他。
齐军知道这种事情都是暗中操作,还是不知情为妙,下午他就去桐水添乘去了,到了晚上下班,所有报名工作结束,分房领导小组连夜对报名这些人的资格进行审查之后,第二天就在派班室进行张榜公示。
全运转车间的机车乘务员无论能不能筹到钱的,这次都报了名,排在480名以后的几个乘务员一看齐军的名字在前面,顿时就不干了,他们手里拿着段里的分房文件找段长、找书记,状告齐军是指导司机,不是现职机车乘务员,挤占了他们的名额,要求段领导给一个说法。
工会杨主席拿出分局的文件反复向他们解释,可是这几个人就是听不进去,说段里玩文字游戏,官官相护,如果不把齐军拿下去,他们坚决不答应。
最后这几个人把段长、书记和杨主席都闹烦了,告诉他们段里是按铁路局和分局文件执行的,不存在他们所说的问题,就这么执行了。结果,几个人不死心,一封告状分别寄到了铁路局长、书记和分局长、书记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