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得他在心中,不由对宋卿的这位小舅高看了几分。
燕红强一走,宋卿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喃喃自语道:“小舅也真是的,不是说有任务赶不回来的吗,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吓死个人了都……”
“对了,小卿。”燕红强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喊住了宋卿,直吓得宋卿额头冒汗,还以为自己背后嘀咕让小舅给听到了,僵硬着脊背乖乖走了回去。
“小……小舅?”
“没什么事的话,去陪陪你外婆吧。”燕红强道。
“外婆在哪里?”
燕红强朝左手边遥遥一指,身形顿了顿,叹了口气,昂首阔步,去了前厅。
在燕红强手指的方向,大概位于东西两座小独院儿之间的位置,有一处小花园,花园的凉亭之下,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老太太身边,则站着一位满脸焦急的白衣护士。“外婆,您怎么坐在这里?”
宋卿赶紧小跑着走了过去,一把扶着老人,焦急道。
老太太的满头白发梳理的很整齐,站在那里,虽然颤巍巍的,但腰杆儿还挺直,脸色也很红润,只是眼睛好像有点问题。听到宋卿的话后,一双手伸了出来,嘴里还叨咕着:“卿丫头,连你也说外婆。是,老头子福大命大,长命百岁,外婆我也高兴,可这哪里都是欢声笑语,总觉着不是那么回事儿,也不想想我那可怜的小宁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要受这般折磨。唉,我那可怜的小弟啊……”
“可是,今天是大爷爷的九十大寿啊……”宋卿嘀咕道。
“九十大寿怎么了!要不是那一年今天,我那小弟豁上命替他挨了一枪子儿,他能活到今天?!他过他的大寿,我人前不哭不闹,不给他添堵,人后,我还不能缅怀一下我那可怜的小弟了?唉,可怜我那小宁子,生下来就爹没妈的,又跟这个古怪师父,学了现在这个古怪性子……”
老太太除了眼睛不太好使,耳朵倒是很灵光,对宋卿的话听得是一清二楚,立刻激动起来,言辞激烈地接了下去。
宋卿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典故,外婆本家姓宁,大爷爷,也就是她的外公,跟外婆的亲弟弟宁致远除了亲戚关系外,抗战时还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恰逢某一年大爷爷生日那天,敌军猛烈来袭,混乱之中,外婆的小弟宁致远替他挡了一枪,当场身死。
战争结束后,大爷爷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宁致远的遗腹女,就是外婆口中的小宁子,当做亲身女儿养育至今,也就是现在整个燕京年轻一辈儿口中燕京三神女之中的那位谪仙。
不过外婆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平时不提起,但一到大爷爷生日的时候就会想起,这也是大爷爷这么多年来坚持不肯过生日的重要原因。
宋卿叹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俏皮话劝解一下,突然老太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情绪激动之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泪水哗哗就流了下来。
这一下,可是吓坏了宋卿和那位白衣护士。
“外婆,您别这样。医生都说了,您的眼睛不能流眼泪,快擦一下……”
宋卿手忙脚乱地劝说着,老太太身后的护士,赶紧拿了个手帕,小心的帮老太太将泪水擦干。
“宋卿,你外婆这,是白内障?”一旁静静站立的卓君,突然插口道。
“嗯。外婆从前年,眼睛就看不清东西了,就是白内障,虽然只是小毛病,医生也建议动手术,重新换个晶状体什么的,不过外婆跟大爷爷一样,就是不同意动手术……卓君,你竟然知道!难道你有别的办法?!”
宋卿突然无比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