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利被刘涛尖酸的话激得头上青筋直冒。他本就是急脾气，当即就要发作。

坐在一旁的朱向东忙拉住他，安抚道：“老顾，你别这样。罗总刚才的训话你忘啦！再说，何翰这人其实挺好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傲。只要你不惹他，他对人还是很客气的。”

顾永利刚才话里带上朱向东，就想来个同仇敌忾。不料想这家伙也是根墙头草，还没怎么着呢！就把他老顾定义成惹了何翰。

不由怒道：“我什么时候主动招惹他啦！不就看他小，想教育他两句。我们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一直坐在前面闭目养神的球队老大马健飞，凉凉地说道：“你们像他这般大的时候，有人家这样的实力吗？一点眼色都没有，出道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顾永利能跟刘涛、朱向东叫板，却不敢和马健飞顶嘴。闻言只差点气得吐血，脖子都红了。愤愤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但越想越气，低声咕噜道：“我们是打不过他，不过等这次比赛后，队里的老大还不知道是谁呢！装什么清高。”

车里本来还有人窃窃私语，但此时都住了嘴。只闻汽车的发动机声音。

马健飞霍然转身，沉声道：“你说谁呢？有胆子再说一遍。”

顾永利在马健飞的逼视下，呐呐地低下头，不敢再啰嗦。心里也暗暗后悔，已经得罪了那个不可一世的何翰，再把马健飞也得罪了。那我老顾以后在国家队日子可就难熬了。

思及此，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怪自己管不住这张嘴，还嫌得罪的人不够多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做人得了。

国家队球员的这辆车上因何翰的到来，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一时暗潮涌动。而秦小川却还过着他那规律而又单调的运动员生活。

晚饭一个小时后，照例跟随穆教练去练体能。但今晚李海却陪着一同前往。宾馆到网球中心不过十几分钟步行的路程，在宾馆马路的斜对面。穆西明虽然木讷，但却极有眼色。知道他们师徒有话要说，快步先行。和二人拉开一段距离。

“罗教练要把我调到国家队，这事你知道了吧？”

见秦小川点头，李海叹道：“这事要是搁在三年前，我能高兴地跳起来。就是一个月前，我也会喜不自禁。可现在我却有点胆怯了，心里不是很想来。就像你说的，在大学里多自在。虽然收入不如在国家队高，但这几年下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罗教练的态度不容置疑，我也不好当众让他下不来台。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这事的。”

秦小川默默地想了一会，才道：“社会就是个大熔炉，倾轧竞争无处不在。无论在哪都无法回避。就是学校里，勾心斗角也少不了。只不过好一点罢了。李教练，你是经过事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些我当然知道。”李海点头认可。

秦小川笑道：“凭我对您的了解，你不适合在争权夺利的漩涡里生存。就是我，也不适合。有些事，不是我们不能做，而是不肯去做。我们这样的人，都被自己心中的准绳给束缚住了。一再违心的行为，只会让我们更痛苦。俗话说，一个人一个命。我们这样的人，要想活好，除了靠自己的实力和努力外，再无出路。”

李海顿时心中戚然，出了半天神，才怔怔道：“那我该怎么办？”

秦小川问道：“你喜欢这份工作，对吗？”

李海点头。

“但你又怕面对复杂的人事。”

李海再点头，狐疑地看着秦小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那您就做个职业的教练吧！我到哪，你就到哪。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过问。”

秦小川的话，让李海云里雾里。我现在不就是个职业教练吗？况且罗总教练也这么说的。

疑惑之下，当即问道：“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秦小川笑眯眯地说道：“你的人事关系还在n大，其他的随他们折腾。你只要跟我一起训练就成。反正现在是暑假期间，有的是回旋余地。一切看我的比赛成绩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