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转眼又是过去两日,大比舞台已修复完好如初,而第二轮十进五制亦是在这两天落下了帷幕,前五名额却是完全确定了下来,这五人青云宗武宗各占两位,分别是青云宗的莫浩,冷墨箫;武宗的天奴儿,萧冯;以及云宗的寒风。
夜,深沉的有些寂寥,悬崖边上,冷墨箫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举目望月的眼眸充满了疑惑,这疑惑之深,仿若一道黑洞,怎么也望不透彻。
两日前,大比台上那一望带来的内心触动,冷墨箫这几日来心中很是不平静,他反复的在记忆寻找点滴,希望能记起什么重要的事,但任凭他如何努力找寻过往,但那过往似是消失了般,根本不存在点滴。
冷墨箫对此很是迷茫,但心剑之威,包含释修之道,玄妙莫测,一剑斩,断情,断意,断,缘,断恋,冷墨箫今生恐怕永远不会再记起水月洞天的那一切了。
且,这两日中随着时间流逝,心剑的霸道越发的体现,冷墨箫心中的那丝触动之感亦是越渐消失,他此刻虽在回忆过去,但这只是他本能性的反应,他不知他为何要追寻过往,所以他迷茫。
忽地,耳边传来了越发清晰的脚步声,冷墨箫轻轻的摇了摇头,虽未抬头,但却似知晓老者是何人般,却是淡淡的说道:“宗主……”
白云道人在月色中缓渡而来,这几日的百年大比,使得这位平日极为威严的老者,却是苍老了很多。
白云道人轻轻的点了点头,亦是如冷墨箫那般,将头抬起望着那轮稀缺的残月,目光深邃,似包含着无尽岁月年轮,带着一丝沧桑,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二人并未说话,只是仰着头安详的注视着淡淡夜色下那唯一的一道荧光。
冷墨箫兀的饮了口酒,望着那月,迷茫的自语道:“人,究竟为了什么而活?充满太多变数的一生,真的好累好累。什么是人生?人的存在又究竟有什么意义,我,真的不懂。”
风轻轻的吹来,带着风铃般的破空声划破了夜的安详。
白云道人并未直接回话,而是轻叹一声,望着冗长天幕的目光越发的深邃,“什么是人生?这看似简单的两字,却不下于飘渺天道的复杂,我活了近千年的岁月,亦是不懂什么是人生。就如这月,我不知它为何圆缺,还能坚持存在了亿万年的岁月。就如这夜,我不知它为何黑暗,却能从亘古长存至今。就如这崖,我不知它为何会断,却能屹立天地而不倒。什么是人,什么是生,谁又能够理解透彻呢?”
冷墨箫面上闪过了淡淡的失落,白云道人的这番话显然没有冷墨箫想要的答案。
白云道人仰天长叹,却又再次说道:“我虽不懂什么是人生,但我却知活着方才是人,为的却是那生,这之间的过程,或许便是人生。但这过程之复杂,我却是无法用言语表达,所以这人生我懂了,亦是不懂。你看那月,它今日虽然圆缺,但它还存在着,它还活着,它为何在圆缺之时还能坚持,是因活着便有希望,有朝一日,它还会圆满不是么?
你看这夜,它此时即便黑暗,待到黑暗过去,还会依旧光明。你看这崖,即便如今的它是块断壁,但无尽岁月过后,它许会重新生长出无边的峭壁,化为一片山脉连绵天地。
就如青云宗,它此刻虽然危机重重,但它还尚存,我还尚在,只要我活着,只要它还存在,总会有那么一天这青云宗还会辉煌不是么?
什么是人,什么是生,因人生太过曲折,为了生存下去的过程,而这或许便是人生吧。
我看这月不是月,看这夜不是夜,看这山不是山,看的却是背后的它们,若你有朝一日能看到背后的它们,或许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人生了。”
这一番话宛若一道晴天霹雳,直生生的刻入了冷墨箫的脑海,冷墨箫身子一震,似是明白了些什么,自语道:“活着是人,为的是生,而这中间为生奋斗的过程,便是人生。”
这一语看似平凡,看似至简,却似蕴含了无上哲理,此刻一语明悟,瞬间便促使冷墨箫梦道第二境的大成。
“人生无常,但为了生存,却经过了多少波折,背负沉重苛责。受尽世人冷眼,遭尽天下鄙夷,这过程之艰,领悟天道之难亦不过如此。无常之后是生,恍若一梦,即便滋生出无尽的缘,亦是为了生。叶为生,不甘落于大地;地为生,不甘化为沧海;路为生,不甘断为绝路;执念也好,怨念也罢,这天地间一切皆是为了生而存在。
什么梦时,什么梦醒,只要为了生而存在,那便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