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手中的黝黑大枪猛然一震,继而几道身影倒飞了出去。
血龙驹不曾停留,马蹄染血,驮着袁尚缓缓地挺进,这匹比汗血宝马还要高大威武许多的神驹吞吐着白雾,黑夜中异常的显眼。
“鞠义左冀进攻。”
“徐晃右冀夹击。”
袁尚简单明了地下了命令,十几个作战营,三十多个校尉级将领纷纷组成战阵,朝前推进。
这一战,袁尚亲自为锋矢,数百名亲卫错落在他的左右两边,前方又有先登死士顶盾防御箭雨袭来,袁尚的金甲在黑夜中,倒是不会像白天那般显眼,一人当先,黑夜中来袭,杨彪董承与伏完根本就没能想到,袁尚竟然会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充当箭头,在那两兵交接的一瞬间,人仰马翻。
东北两道门通往前殿的路途都是平坦之地,虽然没有平原那般适合骑兵冲锋,却也足以容纳一支骑兵的来回贯穿,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便,故而多数的虎狼烈军还是弃了心爱的战马与敌军白刃厮杀。
雄浑的战斗号角声响起,以袁尚为首的虎狼烈军先锋部队化整为零,狠狠地刺向了敌人,短兵相接,一声声惨叫声充斥着整个黑夜。
战争便是如此的残忍,谁都不敢保证谁能够走到最后,白刀进红刀子出,这句话,本就是从军伍中流出,强势如虎狼烈军在那推进的一瞬间同样倒下了上百人,而这也仅仅是第一波的攻势罢了。
袁尚手中的长枪已经连刺十几次,从敌人的体内拔出,鲜血迸溅,却不见枪头有过一丝的血红,依旧黝黑如墨。寒光一闪,袁尚的手腕抖动,长枪如蛟龙般翻滚卷浪,凌厉的枪影不时地将眼前的敌人所吞没。
鞠义徐晃左右两翼各引一万多兵力推进。袁尚的箭头部分则相对显得厚实些许。连接一气,沉沉地推进。
杨彪脸色凝重。亲自引兵厮杀,这个已经半头白发的中年大臣一点也不显老,手中铁戟不停地刺出,死在他手中的虎狼烈军也有着七八个。
杨彪本是文臣出身。却性子刚毅,有着武将的气质,出身弘农杨氏,家族背景显赫,与袁尚出身的汝南袁氏有得一拼,而杨彪本人也曾经历任历任侍中、五官中郎将、颖川南阳太守,几次升迁后任永乐少府、太仆和卫尉。直到董卓迁都后被任命为司空,拜光禄大夫,倒也算官声显赫。
杨彪此人虽说没有多少亲自领兵的经历,却也算晓畅军事。加上对汉室确实忠诚,故而王荣才会将这个重任交付给他,左右羽林骑在他的指挥下,就地结阵,一块块巨型的盾牌横摆在地,缓缓地推向虎狼烈军。
巨型盾阵,一块又一块,三千羽林郎以守作攻,这也是王荣立下的策略,与兵威强大的虎狼烈军硬碰硬自然是不现实的,人数落于下风,战斗稍有不如的宿卫军除了被动防御之外,进攻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多大的胜算。
“守住阵脚,不准乱。”
杨彪声音粗浑,已然四十多岁却中气十足,一声声的大喊,在这声马嘶鸣的黑夜中并没有被嘈杂声所覆盖。
左右羽林骑确实是精锐,哪怕这几年见血的机会不多,却继承了先辈们的战斗素质,对于军令,以及战事演变的敏感度,确实非寻常兵马所能比拟的。
左右羽林骑与三署郎和虎步营和虎骑营这四支宫廷禁军之所以被当作最后压箱底的武器,自然是有着其特殊性和重要性,相较而言,为数两万的城门军倒是多数由乌合之众组成,最大的效果也只是阻拦虎狼烈军一时片刻的脚步罢了。
“你们拿什么来挡?”
袁尚眸子幽深,长枪一挥,轻易地将盾牌给刺穿,那尖锐的枪头准确地刺入了敌军的喉咙,哗地一声,足以将人遮掩住的大型盾牌瞬间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