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诸葛亮初入徐州,在刘备军中的威望自然不如历史上那般如日中天,甚至连徐庶都比不上,此番刘备在徐庶的进谏下,三顾茅庐请出了诸葛亮,根本就不曾与诸多大将商量,便将其提拔到了左军师这等要职,不仅追随刘备许久的老将们心中不满,便是冯习这等心头的小将也是如此,好在徐庶此人厚道,没有妒意,反而处处相助诸葛亮,这才让普通的将士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倒是这些个大将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冯习自然也是其中一员,听完张飞所说,立马有些不满道:“还能有什么本事,瞧瞧人家右军师,当年在新野,若没有右将军的谋划,咱们哪有今天这般风光,倒是这凭空蹿上去的左军师,眼看都上任两个多月了,一个屁都没放,任何重大会议,也只是挖空了耳朵听着,一点见解都没有,这种人如果能安天下,那这大才岂不是遍地跑了?也不知道主公怎么想的。”
对于副将的不满,张飞自然心中有数,包括他,同样对诸葛亮有些不满,这股不满的情绪早在徐州官场与军中就蔓延了开来了,刘备之下,除却徐庶等少数几人,武将关羽张飞全部一边倒,这两个月来,对诸葛亮冷淡得很,刘备军中,素来有抱团的习惯,对于诸葛亮这种外来之人,在没有获得他们的认可的前提下,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中。
“说这些也没用,这一次出征,人家倒是难得开口了,之前本将还觉得诸葛亮的提醒有些多此一举,不过到了长安城外,却忽然觉得他的提醒倒也没错,长安城给我的感觉确实有些古怪…”
张飞眸子紧锁,手掌轻轻抚摸着战马,摇了摇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本将多想了,不过,还是谨慎点吧,陈到那小子在城内,应该会有消息传出来才对。”
冯习点了点头,应道:“就这么原地等待,不做点什么么?”
“当然不是”
张飞爽朗的笑声响起,在这种阴沉下着雨的天气,似乎能够吹散那浓浓的沉闷气息,却听他笑道:“分出几支小规模的斥候,沿着四周,给我揪出董卓与西凉军的位置,这些个想当黄雀的王八蛋应该就在附近,总不能来了这么久,连人家的方位都不知道吧。”
“喏。”冯习将要腰间抱着的头盔放头上一戴,大声应道。
望着七八支人数约莫在百来人的精锐斥候散去,张飞那浓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无人听见的呢喃,张飞的双眼再一次投向那高耸巍峨的长安城,心中忽然有些期待,几年前虎狼关之战依然历历在目,十八路诸侯风卷云起的波澜气势依然在他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只是,当年反董的十八路诸侯,却已经凋零得差不多了。
谁能知道,曾经那个只有几百散勇的小人物却已经富庶的一州之主,谁又能知道,历史上,这个织履小儿却成为了三分天下的帝王,这一切,谁都不知道,唯有看似粗犷实则心细如针的张飞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坚信,这也是当年他抛弃好好的张家杀猪大业追随刘备的原因所在。
“这天下,总有一天会在大哥的脚下颤抖。”
在张飞抽紧缰绳调头的时候,这句话,他毫不掩饰地对着长安城自言自语般说出,刘备怎么都不敢轻易说出口的野心壮语,张飞却可以自然而然没有一丝忌惮地说出,身后的冯习与近两千的白毦精骑都听见了,却没有一人觉得有什么不适合的,作为刘备的亲军,从某种程度上,他们更希望刘备能够成为这天下共主,而他们也将顺理成章的成为禁卫军,亲军与禁卫军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便是没读过书的将士都明白那是一种天地般悬殊的区别。
所有人都眼神刚毅,这一支刘备麾下唯一的精锐骑兵,从成立至今,不停地死战,有人战亡,又有人补充进来,足有五六年的时间都是随刘备流连时所,忠心耿耿自然不是夸张,为了刘备的皇图霸业,冯习等人对死亡已经看得很轻,也许这便是那些个天下赫赫有名的精兵们能够为人所传颂的原因所在,将士不惜身,敢战而不退,强军的标准约莫就是如此了。
张飞耳根微动,就在他拉紧缰绳转过身来的时候,几滴豆大的雨珠恰好坠落在他的眼眶,模糊的那一刻,忽而一支兵马模糊的出现在他了视 线。
越来越来,不过片刻,便已经离他们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一声凄厉的号角,那支兵马,在张飞与白毦精骑的注视下,轰然扎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