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爽朗的大小,与李儒的朗声中略带着阴沉不同,这一道笑声,似乎可以撕裂夜的雾霭,渐缓渐疾,忽而响彻。
李儒眸子一凝,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宽大袖子里的十指蓦然交叉。
白衣文士持剑走入了李儒的视线,白衣胜雪,似那黑夜中的一缕光芒,缓缓而行,每一步踏出,脚步便若生莲,微不可见的气流微微『荡』开
另一人约莫二十来岁,身材中等,身材粗制布衣,右手袖子空『荡』『荡』的,左手却握着一把短枪,约莫一米长,红缨微扬,站在外表俊朗的白衣男子身边,却丝毫没有被夺其光彩。
与前方几波人马动辄十几人相比,最后一波出现的却只有两人,恰恰是这看似人数少之又少的白灰两人,才令李儒那阴翳的眸子猛然一缩。
“可真是热闹啊。”那白衣男子面如冠玉,美须及胸,听声音颇为爽朗,前番那一声大笑,显然便是出自此人之口。
仅存左手的灰袍年轻人眸子幽深,沉沉地望着对面的李儒,沉默着。
李儒深深地看了那最后走出来的两人,轻轻一笑道:“贵客临门,乃是府上的荣幸,李儒便代我家主人说一声欢迎。”
六支人马,虽一个方向而来,却非一个阵营。
直直地望着李儒,沉『吟』不答。
李儒见状,也不意外,嘿嘿一笑道:“今晚崇德殿如此热闹,我家主公特意交代要李某好好招待几位贵客,不知道哪位贵客先来尝尝我西凉中的特『色』菜?”
众人身子巍峨不动,眸子沉郁,谁也不想去当那『摸』石过河之人,枪打出头鸟,在场众人都是老练成精之辈,岂会鲁莽地就往前冲去。
正因为如此,李儒心中才越发笃定,他不怕对方人多,便是人再多,不齐心又何惧之有?李儒不仅擅长谋略,断人心更不在话下。
李儒阴翳的眸子在众人身上掠过,几道身子却忽而往前踏出一步。
一把刀满宠以及来自各路诸侯的头头们默契地选择了联手,除却最后才走出的两人,余者仅是犹豫片刻,便他踏出了一步。
这几人,莫看年纪都不大,却不是无脑之辈,能够走到他们这一步,没有一个是傻子的,打打杀杀,刀尖『舔』血这么多年依然活得有滋有味,本身就说了一切。
李儒丝毫不觉得意外,便如他心中那般笃定,眼前众人虽不是一条心,却不是脑子一根筋,这个时候,几家若不联手,单靠一家之力自然讨不到好,故而联手是大势所趋也必然的选择,几家兵马选择联手,本就在李儒的预料之中。
尽管如此,联手便联手,早就将这一切在脑海里推演过几次的李儒根本就不在意,若眼前这百来号人同属一个势力倒也就算了,泾渭分明的话,少不得心中都有藏私,故而谈不上合作紧密,这便给了李儒各个击破的缝隙,如此,倒也好过规整为一的敌手,分为明手的数千西凉悍卒也早就整戈待发,只等李儒的一声令下便可展开厮杀,而被李儒藏匿着的暗手则还在潜伏中,同样,也在等着李儒的一个命令,皇宫内的这张网,李儒精心为董卓编织了两日,自然是又密又大,皇宫的这一潭死水是时候搅浑了。
李儒无声的笑了笑,分不清是嘲讽还是其他,枯瘦白皙的手掌轻轻地从袖子中探出,微微抬起而落下。
“咻~”
足有数千支的利箭携着破空声猛然穿梭而出,那一缕缕寒芒,粗暴地撕开了浓浓夜『色』中雾霭,奔袭而去。
一把刀满宠几人脸『色』微变,身后那百来号人,纷纷掠开,将袭来的弓箭打落,好在崇德殿外够宽敞,倒也不用担心众人无法拉开距离。
众人刚掠起,又是一波箭雨落下,数千西凉悍卒中至少有五百名以上的神箭手,一波『射』出蹲下,另一波『射』出,如此反复五六次,崇德殿外那宽敞的地面上瞬间『插』满了尖锐的利箭。
箭翎颤动,地上却不见几具尸体,潜入宫内的各方扈从门徒显然比宫门外的强上太多,如此距离,如此多的弓箭,依然游刃有余,绝对不是普通的士卒所能抵挡的。
“杀。”
李儒见状,脸『色』不变,手臂一落,箭雨一收,数千名西凉悍卒握着刀枪剑戟杀了过去。
“杀。”
一把刀与满宠辛毗刘封几个头头发出一声大喝,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