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那个教他武艺的老师傅所说的,没有空门,那就自己制造一个。
而鞠义便是这么做。
锯齿大刀划破马肚子,徐荣胯下战马吃痛四蹄猛然一颤,而这个踉跄,却足以连累马背上的主人。
徐荣的身子也跟着颤抖了一下,这个细微的抖动,在鞠义眼中,便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遇。
刀,闪过。
刀芒,乍现。
刹那间,疾若闪电。
徐荣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红,身子落马。
他不得不落马,胯下名驹轰然倒地,若再不落下,恐怕连他都得为战马压住。
腹部一刀,割破了徐荣的甲胄。
很长,也很深。
足有十五厘米之长。
徐荣的盔甲,不是纸糊的,重金打造,这是董卓对麾下将领的福利。
即便如此,依然被鞠义手中的锯齿大刀给轻易割破。
徐荣落马的第一件事,是干嘛?
不是反击,而是纵身掠起,逃。
鞠义眸子微冷,两腿一夹马肚,冲了过去。
“哪里走?”
呼吸间掠出十几米之远的徐荣脸『色』微变,后面马蹄声渐进,鞠义那沉沉的呼吸声,已然近在耳边。
“保护将军。”
正在厮杀中的破骁营将士顿时大惊,人群中,十几道散发着凛冽气势的身影急欲掠起,却被郭准云鹤徐盛鞠然几人所拦。
“走什么走,给我留下。”云鹤手中长戟掠出,眸子闪过一丝凌厉,他的对手,是一对双胞胎,两杆长枪,纷纷折断。
徐盛的对手也不简单,一把大刀,密不透风,十步之内,竟然无一人能靠近,却被徐盛寻了个时机挑飞了大刀,喉咙被穿透。
鞠然与郭准同样出手扑杀,或是死死地缠住了自己的对手,徐荣是敖山大营这支西凉军的主将,只要鞠义得手,这一战,便基本可以结束了,这点,他们都看得明白。
所以,更不允许有其他人去影响鞠义,绝对允许。
徐荣脸『色』微变,奔跑中,后背却像长了一双眼睛般,几道寒芒乍现,却被他似巧非巧地避开。
徐荣脸『色』微沉,从军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如此的狼狈,尽管对手是大名鼎鼎的鞠义,却依然令他心中有些不适。
从高高在下,落得只能逃窜,徐荣怎能笑得出来。
鞠义手臂一落,一丝狰狞的『色』彩自他双眼浮现。
“该结束了。”
大刀落地,『插』在泥土中。
离徐荣的靴子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徐荣的心微微颤抖,便是沙场裹尸十几载,他的心依然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鞠义的那一刀,没有没入徐荣的后背。
却『插』在徐荣的眼前,刀柄微微抖动,雨水倾洒,若墓碑上的招魂幡。
徐荣没有动,也不敢动,因为,他知道,若他动了,下场不比脚边那失去了头颅的无名尸体好上多少。
人总是很惜命,特别是那些有了点小成就的人,更是对头颅看得更紧。
而徐荣,不管他承不承认,直到死亡威胁到了他,这才恍然醒悟过他,原来,他也是一个怕死之人。
怕死并不可笑,鞠义也是这么认为。
所以他没笑,反而很严肃也很认真。
徐荣是个值得尊重的人。
所以,鞠义没有杀他。
细雨变大,若倾盆。
百丈敖山,最终血流成河。
鲜血自高往下流淌。
当夜,鬼哭神嚎。
山中鸟兽野禽皆惶恐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