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石槐眸子寒光四溢,一脚踏在被他掀翻的桌案之上,冷冷地俯视着不停地磕头的阎单与吕左二人,差点忍不住让禁卫勇士『乱』刀将两人砍死。
好在,檀石槐虽然愤怒,却也只是吓一吓此二人,并不是真心想要杀掉他们。鲜卑中的汉奴多是平民,读书人并不多,尤其像阎单与吕左这般佼佼者,更是杀不得,檀石槐的愤怒,也仅仅是因为此二人竟然敢背着他与其他部落首领结交,作为一个君王,这是怎么都不能放任和接受的。
任阎单与吕左不停地磕头求饶,檀石槐时而不见。几个禁卫连忙将碎裂的桌案给抬了出去,檀石槐身子复而坐下,见两人额头与脸颊都染满了血迹。这才挥了挥手。十几个涌进来的禁卫勇士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檀石槐眸子寒光收敛,冷淡道。
将地板都染成血红『色』的阎单与吕左两人闻言,这才心中一松,知道檀石槐并没有杀他们之心,这才停了下来。
檀石槐将所有的情绪都散去,看了两人一眼。淡然道。
阎单与吕左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额头的鲜血都来不及擦拭,再次卑微的弓着腰,等待檀石槐的吩咐。
“吕左。”
“小人在。”吕左连忙抬起头,望着檀石槐。应道。
“你以前乃是并州的将领,对并州肯定非常熟悉。你说,如果本汗要挥兵攻下云中与定襄郡可有捷径?”檀石槐似乎变了一个人般,颇为和颜悦『色』道。
吕左见状,心中一颤,所谓伴君如伴虎,这檀石槐前一秒,还对他要杀要剐,这下一秒,便对他如此温和,便是在金帐中为他出谋划策了五六年,吕左依然有些惶恐,一直猜不透上面那位两鬓渐渐斑白的君主的心思,猜不透,才是最令人恐惧的事情。
“回..回大汗,小的不敢欺瞒大汗,若是五年前,在下可以保证至少为大汗攻下并州半壁郡县,不过今日不同往日,并州在那袁尚的打造之下,牢固得像一个铁桶般,除了趁并州兵力不足硬攻之外,小的认为没有其他捷径可走。”吕左忍住心中惧意,还是坦白道,如今并州不必几年前,自从袁尚入主并州之后,政令皆同,民心向往,修路固城,想要通过轻易攻陷,可比登天还难。
“哦”檀石槐闻言,却也不曾发怒,两眼微眯,看了一眼吕左,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禀大汗,小的倒是有一计。”素来鬼点子颇多的阎单出声道。
“说。”檀石槐看了眼献宝般的阎单淡然道。
阎单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檀石槐,躬身道:“大汗,那袁尚虽然对并州的掌控无人能撼动,却也有一些老世族对他早就心生不满了,咱们何不派人与那群不满袁尚的世族取得联系,就小的知道的,那云中郡的商氏一族早就对袁尚大为不满,近几年来,袁尚放松对外来商贾入晋的限制,令商氏一族的收入不断的收缩,当地另外一些老牌世族同样也怨声载道,这是一个机会,只要有人牵头,这群对袁尚不满的世族必定会趁机暴起,对于大汗谋取河套平原必有大益。”
檀石槐闻言,略一沉『吟』,看了眼阎单问道:“商氏一族?”
阎单点了点头,说道:“商氏一族乃是云中郡一等一的大族,从先秦便传承至今,据说乃是商君的一支后裔,传承悠久,族人商队遍布大汉十三州,就算是在东汉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族,只是鲜有族人走动,故而认识这个家族的人并不多,小的曾经与商氏一外房管事有交情,才知道这个家族的可怕。”
“商君的后裔。”檀石槐陡然一惊,没想到,这商氏一族竟然还有如此渊源。
“好”檀石槐点了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
话落,一支白『色』羽箭扔下,阎单连忙接住,脸『色』大放光彩,直令一旁的吕左大为嫉妒。、
这羽箭可不是寻常东西,乃是檀石槐手中一支黑暗力量的调动令箭,除了最为重要的金『色』羽箭在檀石槐手中不曾现世之外,像阎单手中的白『色』羽箭便可调动一部人马,不是禁卫军,而是比金帐禁卫军还要恶名远播的罗刹卒。
“事情搞砸,自己提头来见。”檀石槐冷声道。
阎单闻言,心中一凛,他可知道,檀石槐从来不讲玩笑话,真要搞砸了,他的头颅,还真的不保。
“去吧。”檀石槐挥了挥手衣袖,阎单与吕左这才躬身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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