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凌文就说:“宵儿,难道你忘了,你李叔叔以前可是在酒坊工作,那鼻子出奇的厉害,好酒赖酒一闻就能分辨出来。”
凌霄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就给李老实倒了一杯酒,权当赔罪。
李老实却不在意,只是听了凌文的话,似乎有些感慨,一边喝着酒,一边唉声叹气道:“鼻子厉害又怎样,还不是要来挑夜香,日夜闻那黄金汤的臭味……原本我在那家酒坊工作倒也不错;只是那酒坊生意太差,官府课以重税,再加上那老板与我有过节……我只求酿出好酒,他却只为图利,将粗粮和劣等粮食当成原料,那又怎能酿出好酒?我规劝他数次,他嫌我麻烦,于是就找了一个理由把我撵走---”
李老实说完,就又大喝了一碗酒,一抹嘴巴说道:“香臭本一家!酿酒也好,挑粪也罢,只要能养家糊口,作为男人又有何怕!”嘴里这样说着,那浑浊的眼睛却有些湿润了。毕竟酿酒是他喜爱的营生,而挑夜香只是无奈之举。
凌文见他如此,想要劝他几句,嘴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凌霄只是给他们倒酒,什么也不说。
李老实又喝了几杯酒,也不吃菜,说道:“离开酒坊也好,不好好酿酒,迟早要倒闭。听说那家酒坊现在已经经营不下去,正准备转让……”
凌霄抬头,忽然道:“那我们把它买下可好?”
李老实没听清楚,“什么?”
凌霄:“我说把它买下来。”
李老实愣住了,端着酒杯,傻傻地看着凌霄,
凌文也愣住了,筷子夹着菜,放在嘴边,模样滑稽。
“你你,刚才说什么?”李老实有些口齿不清。
凌文则说:“宵儿,喝了酒不要乱说话,什么把那酒坊买下来,你知道需要多少钱吗?”
凌霄就问:“多少钱?”
凌文不知道,看向李老实。
李老实就说:“虽然那家酒坊生意差点,却也最少需要上千两银子---以前要是经营的好,那就不是这个价了。”
凌霄拿出身上的银票,亮在两人面前,“这些够吗?”
李老实和凌文全都看着银票,甚至拿在手里,仔细看看。
当确定这的确是大宋通用的宝钞,并且是上千两之多时,凌文第一反应就是:“这钱你哪里来的?”神情很是紧张。
李老实难以置信,也看着凌霄,不明白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凌霄知道不解释清楚是不行的,这些人就有这样的毛病,必须要把事情弄明白,要不然就会提心吊胆。
凌霄就把自己给高衙内治病的事儿说了,然后又说自己成了大医师,并且莫名其妙地当了官,做了什么从七品的散官“保和郎”。怕他们不信,凌霄还把那揣着的朝廷封官喜报也拿了出来作证。
凌霄开始说做了大医师的时候,凌文和李老实瞪大眼睛,一脸惊容,认为这事儿太过奇妙。等到凌霄说自己当了官,并且做了朝廷封赐的七品“保和郎”,两人已经不是惊讶了,而是快要麻木了。尤其那凌文都快惊讶得喘不过气,窒息过去。
一直等到凌霄出示了证据,凌文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才多久不见,老凌家竟然就出了一个当官的!
凌文心中翻滚,心想,自己苦读十数这么多年,不要说做官了,连科举考试都没通过;可自己的儿子却一下子成了朝廷的从七品散官,如此巨大差距,让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此时,凌文看着凌霄那略显稚嫩的脸庞,忽然有一种感觉,他再也看不清楚这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