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苻登一完,西秦、后秦彼此为后盾,将全力与河西争雄。”
张湛支持援救苻登,此议引起不少人赞同,他们都认为维持苻登存在,对河西有利。
“主公,臣有异议。”
这时,宗敞上前一步道:“河西支持苻登是为了牵制姚苌,可如今苻登已失去其价值,除非河西倾尽全力支持,不然他很难威胁到后秦。”
“既如此干嘛还浪费物资去支持他?任其自生自灭岂不更好?”
“从另一角度而言,苻登灭亡对主公来说不无裨益。”
“哦?此言何解?”卫朔颇感兴趣地问。
“众所周知,苻登尝以苻坚继承人自居,他若一死,苻坚余荫将转移他人身上。”
“从目前来看,有资格继承或享受苻坚余荫者,除了苻广、苻崇外,也就只有主公。”
“我?怎么可能?”卫朔为宗敞脑洞大开感到震惊。
“怎么不可能?别忘了主公可是娶了前秦东平公主,作为前秦驸马,怎么没资格继承苻坚政治遗产?”
“更别说主公坐拥凉沙朔三州之地,麾下兵多将广,怎么看也比苻崇有前途。”
不得不说,宗敞之议让人眼前一亮,引起大家重视。
“德广建议虽好,不过于当前而言,却不合时宜。”
宋繇却不太赞同宗敞看法,他提出异议道:“当下河西最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若任由苻登败亡,姚苌、乞伏乾归均为豪杰枭雄,在拔除后顾之忧后,定然会对河西用兵。”
“更不用说苻坚已去世五六年,其余荫还能剩多少?”
“届时光是应付西秦、后秦两大强敌,足以扰乱河西休养生息大计。”
“故而臣以为,目前河西还需苻登继续存在下去,起码得让其再支撑一年左右。”
“支撑一年?恐怕很难啊。”说完卫朔眉头紧皱,他并不看好苻登前途。
“通过没弈干辖地给其输送物资,怎么样?”有人提议道。
“不成,没弈干乃是日后对付西秦、夺取萧关之关键,不能随意使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光给其精神上支持吧?”卫朔双手一摊,满脸无奈道。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时,忽见王买德起身朗声道:“主公,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不知买德有何妙计,请速速讲来。”
“主公,眼下苻登之所以坚持不下去,无非是屡战屡败,加上盟友又战死、倒戈,使其军心不稳罢了。”
“臣以为只需遣一上将,秘密进入雍城,接替其指挥全军,只要寻机再打几次胜仗,足以挽其颓势。”
“而臣初入河西,为立寸功,却被主公委以重任,常常倍感惶恐。”
“故而在下不才,愿亲赴关中走一遭。”
“什么?不行,这太危险啦,哪能让先生冒险?”
卫朔不愿意让王买德冒险,万一不幸将他搭进去,那太不值当啦。
这跟上次沮渠蒙逊协助吐谷浑不一样,比上次危险多了。
“主公容禀,此计乃臣所献,理当由臣去完成。”
“再者,不是臣小觑众人,在座诸位有谁比在下更了解后秦军?姚苌?姚兴?”
“正是臣了解后秦上上下下,才更有机会借机创造战机,进而扭转战局。”
不得不说王买德口才不说,他这番说辞一下子将众人全说服了。
最终,卫朔咬咬牙狠心道:“好吧,先生既坚持己见,朔不复多言。不过有一点,请先生谨记。”
“主公请讲,臣洗耳恭听。”
“还请先生保护好自己,哪怕前秦上下全都死绝了,先生也得给我平安归来。”
“臣何德何能,受主公厚爱,无以为报,当效犬马之劳也。”
卫朔一番话将王买德感,连同其他人动热泪盈眶,不少人从内心觉得,能追随卫朔乃生平一大幸事。
与众人计议已定,卫朔又将苻广请来,将所谋系数告知。
苻广虽不太满意,但总比被河西完全抛弃好,只好与王买德等一起返回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