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并不能暴富,跟杨德仪厮混之余,还是要回家来辛辛苦苦地做豆腐,还是要面对杏花那个讨厌的女人。自从跟杨德仪在一起胡混之后,他就对杏花彻底失去了兴趣。他觉得杏花又土气,又刻薄,生完了孩子身材也差劲儿,他一点儿都不想碰她。
梁二娘见弟弟也面色不好地走了进去,不由得摇摇头,她能够想到弟弟和他媳妇儿杏花为何这样。
她道:“娘,你叫杏花出来守着摊子,难不成.人家喜家买了宅子,她就不做买卖了。人和人是不能比的,不然,为何有人能为官做宰,有人却只能路边乞讨呢?”
柯氏点头:“谁说不是,为娘这就进去叫她出来守着摊子。”
说完,她就往屋子里走,可走出去两步,却想起了手上没有抱着孙子春生,于是走进铺子里去喊春生的名字,可却没有听到孙子的回答。
这下子她着急了,忙问在院子里的儿子看见春生进来没有,梁三郎说没有看见。
柯氏立马就想起了以前在杨柳镇可成不见的事情,这下子她都快急哭了,即刻让儿子快点儿出去,到街坊邻居家看看,看孙子在不在,她怕孙子被人抱走,或者走丢了就完了。
梁三郎一听立刻冲了出去,梁二娘看见弟弟发疯一样跑出去,她娘也抹着眼泪跑出来,就问出什么事了。
柯氏哭着说:“春生丢了……方才为娘出来帮着你卖豆腐,就把春生放在跟前的,后来忙着做买卖了,没顾着看他,春生就……就不见了……”
梁二娘一听,也吓得不行,马上让老娘守着摊子一下,她从另一个方向去找春生。
柯氏心惊胆战地哭着站在豆腐摊子跟前,哪还有心思做买卖,来买豆腐的客人见她这样就问她出什么事了,一会儿工夫豆腐摊子跟前就围了一圈人,七嘴八舌议论此事。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梁二娘神情焦灼地跑回来了,她对柯氏说,她问遍了半条街的邻居,都没有看见春生。
柯氏一听,立马嚎啕大哭起来。
那些围观此事的人听了议论得就更加厉害了。
梁二娘便说她还是去找喜家人帮忙好了,喜家手下的伙计多,喜顺两口子又有找回孩子的经验,找他们帮忙说不定能把可成找回来。
柯氏就让女儿快去。
梁二娘就匆匆忙忙地跑去喜家,谁想半道上却遇到了抱着春生回来的弟弟。
这让她忍不住喜极而泣,跑上去问弟弟在哪里找到的春生。
梁三郎说孩子跑去了前面喜家的院子玩儿,因为之前常被娘带着去喜家跟喜家的两个孩子玩,所以刚才没人管他,他就自己顺着街沿儿跑去了。他也是把半条街找完了,才想到春生是不是去找喜家的大狗和二丑了,这才去了喜家问,结果得知了春生果然在喜家,他去的时候,三个孩子在一块儿玩呢,旁边站着谢二娘跟喜家请的乳母楚氏……
“哎,吓死我了,找回来就好。”梁二娘从袖子里面掏出帕子擦眼泪道,接着又数落春生不该如此乱跑,把大家都吓着了。
梁三郎却说这不能怪孩子乱跑,而是大人没有照看小孩,他说喜家的两个小孩就有人照看。
梁二娘就问他不会怪老娘没有照看孩子吧。
“要怪我也不怪娘,只怪那个心眼儿跟针鼻子一样大的泼妇!”梁三郎怒气冲冲道。
他把孩子抱回去之后,柯氏见到孙子被找回来了,赶忙去把春生抱在手里亲了又亲。
围观的众人见孩子找回来了,不少人向梁家人道贺之后,买了豆腐就散开了。
梁三郎却是冲进了院子里,跑去西厢房跟前几脚就踹开被闩上的屋门,径直疾步走到西屋的卧室的床前,一手将躺在床上的杏花给揪了起来,另一只手连着扇了她几耳光,然后将她掼在地上。
他怒声骂她又懒又馋,又丑又刁钻,自己这辈子倒了血霉了才找了她做媳妇。
杏花被这突发状况弄懵了,回过神之后才开始嚎啕大哭起来,骂梁三郎中看不中用,是个没本事的男子,自己才是瞎了眼嫁了他这么个穷鬼。
“你还好意思哭,你晓不晓得方才春生差点儿不见了!要不是你跑回来偷懒,让带着春生的娘出去做买卖,春生就不会一个人走到喜家去。还好,今日走去了喜家,要是被拐子,或是别的人带走了,胡杏花,我就休了你!”梁三郎指着杏花怒骂道。
“……”杏花止住了哭,这才明白梁三郎为何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对自己动手了。
若孩子真丢了,她大概也会不想活了,然而,只是虚惊一场,她哪会承认是自己造成了春生的不见。
所以,她很快就在地上打滚撒泼嚎啕说梁三郎这个没用的男人只会欺负女人,对自己动手,走出去屁都不是,就是个卖豆腐的穷鬼……
“你要觉着我没用,咱们和离,你想跟哪个有出息的男人就去跟!”梁三郎狠狠瞪着她吼,“我早就不想跟你过了!”
杏花被梁三郎吼得一怔,但很快她就继续哭泣,说梁三郎这是在外面有人了,这才一开口就不想跟自己过。她说自己才不会和离,不会让梁三郎去跟外面的野女人称心如意。
梁三郎闻言,突然哑火了,转而拂袖离去,剩下杏花一个人在屋子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跑出去,径直在院子里的晾衣服的绳子上收下来一件干净衣裳换了,就跑出去了。
梁二娘就问他这是要去哪里,梁三郎说出去散散心,免得被家里那个泼妇给气死。
他直接跑去了梧桐巷的杨德仪的私宅,拍开门,走了进去。
原来今日他跟杨德仪约了要私会的,只是他来得早一些而已,而这处私宅留守的奴仆也挺熟悉他,他一来,就给他开门放他进去了。
没过多久,杨德仪来了,还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就是他那个病痨鬼的官人病势越发沉重了,眼看着撑不过今年。要是今年底,病痨鬼死了,明年她就恢复自由身了。那么,梁三郎可是有了成为她官人的可能。
梁三郎一听大喜,可随即杨德仪说的话却是让他有些心烦,那就是如果他想要成为她的官人,那么就要把他的那个乡下娘子给甩了,不管是和离,还是休了都行。最好呢,还要在她的那个病痨鬼官人死之前,因为她可不想等他。
言下之意大概是,她的选择挺多,京城里有那么多单身的俊俏郎君想成为她的官人呢。
只是,目前为止,梁三郎的颜值最高,她还没有找到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有了成为杨德仪官人的机会,梁三郎当然是想要把握住,然而杏花可说了不会跟他和离让他称心如意的。
剩下也就只有休她了,然而妇人被休的七出之条,杏花除了爱嫉妒这一条不好休她的理由之外,别的却不占。除非杏花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才可以休她。
梁三郎就动上脑筋了,怎样才能让杏花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才能休了她。
在想出法子之前,他却说了另外的话,那就是希望两人私会能够换个地方。
杨德仪问原因,梁三郎就说自己认识的一家人要搬到这里来,到时候若是撞见两个人私会,他就不好休掉那个乡下的泼妇了。
“好罢,为了你,我就花些钱再买个宅子,只是这也不是买菜去了就能买,得等上一段儿。这一段儿咱们还是在这里相见罢。”
“那得等多久?”
“半个月总要的。”
“半月?”
“好了,咱们别说这些了,三郎,你好好陪陪我罢。”
说完,杨德仪就开始解梁三郎的衣裳,自己跟着贴了过去。
两人正在颠鸾倒凤,窗子下头忽然传来春桃有些慌乱的声音:“娘子,外头来了个自称胡杏花的妇人,在门口撒泼,骂得十分难听,她说梁官人不出去,她就要碰死在咱们宅子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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